一是七月初七，妖狐夜出，殺一人，傷二人，越城牆而遁，今後以後，每隔七八日，妖狐必現，或殺或傷，受害者身上都留有極深的利爪傷痕。

“金玉其外敗絮此中，雲中官不信的話就去問我房裡的丫環。”

靈濟宮位於西城，離錦衣衛衙門不算太遠，趙瑛與此地很有淵源，當初還年青的時候，他在靈濟宮殺過人，幸運脫禍，調到錦衣衛以後，又抓過好幾名招搖撞騙的靈濟宮羽士，兩邊結仇頗深，二十餘年冇有來往。

“下官辭職。”趙瑛起家便走，與其在這裡與下屬說些無關緊急的閒話，他更情願回家裡待著。

袁彬不但是趙瑛的下屬，也是這名固執百戶的庇護者，成化八年，袁彬曾發過牢騷：“趙瑛，你做得太絕了些，不分妖仙，隻要經你手，滿是冒充，個個都是騙子，就冇有一樁案子內藏隱情？瞧瞧其彆人是如何做的，多少留點餘地，萬一過後真有異人現世，你也不至於狼狽不堪。”

“西廠？”這是趙瑛第一次傳聞這個詞。

不等雲丹答應，趙瑛起家走了。

子曰“五十而知天命”，趙瑛早已年過五十，明白了“天命”地點，是以脾氣大變，常敵部下的校尉說：“大要上南司辦理本衛軍匠，實際上這裡是除妖司、尋仙司，公開裡搜尋長生不老之術，骨子裡――”每說到這裡，趙瑛都會暴露奸刁的淺笑，彷彿他還是十幾歲的惡棍少年，“我們不過是在抓犯人、領俸祿，養家餬口罷了。當然，這份差事不錯，瞧我家的宅子，已經翻修過兩次，一次比一次大。我老了，住不慣更大的宅院，你們還年青，儘力進取，冇準有機遇攢一座更大的府第。”

“大人要我做甚麼？”趙瑛冇太在乎，他一向是錦衣衛裡的閒雲野鶴，除了袁彬，不聽憑何人的號令。

“汪寺人。”雲丹隨口道。

“辦理精力，儘快找出那隻所謂的‘妖狐’，我的一條老命，另有你們的出息，皆繫於此。”趙瑛本想指定一名頭子，但是走了一天，實在太累，想了一會，說：“等胡桂揚他們返來再定打算。”

趙瑛點頭暗見曉得了，覺得這又是宮中寺人爭權的成果，本來有一個東廠，現在又有了西廠，今後還不得有北廠、南廠？

“有妖才氣捉，冇妖我捉甚麼？”

趙瑛想不起宮裡有哪位權閹姓汪，也未幾問，進正廳落座，一眼看去，陳列寒酸，心想這位汪寺人不知是真廉潔，還是冇來得及鋪設。

雲丹笑容生硬，“陛下交代的事情，就算真有沉痾，也隻好竭力為之。趙大人，隻是抓住李子龍不可，還得找到妖狐，此事必定下落在你身上。”

雲丹自顧說下去，“當年我們之間有過一點曲解，現在想起，真是好笑，同為陛下辦事，有甚麼可爭的呢？”

袁彬閉上雙眼，彷彿又睡著了，他七十多歲了，能夠“隨心所欲”，“知天命”的趙瑛比不了。

“我本來就是一名小小的百戶，從未有過權勢，哪來的‘失勢’？我要告彆了，請轉告廠公，明天我再來拜訪。”

老寺人名叫雲丹，是趙瑛獲咎過的諸多權貴之一。

趙瑛點頭，“傷人的並非妖狐，與李子龍也冇有半分乾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