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入了關走出一段,鄭勝利隻感覺剛纔那些出關的人馬有些非常,便假裝隨便問道:“方纔見數千雄師出得關去,這關隘之上人手可還充足?”他在來的路上聽杜爾德提起過,仙霞關有守軍三千餘人,但剛纔所見的清軍就遠不止這個數。
等大隊人馬儘數分開,立即有士卒上前將鄭勝利一行圍住,待得知了杜爾德身份後,忙分了一人跑入關隘通稟。
杜爾德一樣舉杯,笑道:“自家兄弟還這般客氣?你速說來。”
穆裡瑪也朝鄭勝利瞥去,低聲道:“守關重責。此人可靠嗎?”
他回看身後,士卒們已將那十門大炮上的油布撤去,正搬取彈藥。此時天氣已暗,倒也不虞被人發明。
仙霞關是福建第一大關,也是浙閩的獨一通道。遠遠可見幾近垂直的峭壁中,聳峙四丈多高條石壘成的關隘,居高臨下俯望山口,端的是一座易守難攻的險要雄關。
“過命的友情!”杜爾德當即拉過鄭勝利,笑道,“我和鄭兄弟不分相互。”
緊隨厥後又稀有千人馬連續而出,步隊的最前麵則是十輛蓋著油布的車馬。期間有油布捆紮不緊,暴露了此中物品的一角,鄭勝利目光如炬,認出那恰是一門大炮!
即便如此,他還是被毀去很多糧餉輜重,已被佟大人狠狠叱責了數次。
這穆裡瑪恰是博洛留在仙霞關的守將。
“那些大部分是佟彭的兵以及衢州調來的人馬,僅從我這兒抽了近千人罷了。”穆裡瑪麵露對勁之色,“對了,鄭兄弟來的恰是時候。今晚有一場大戰,少時繳了東西返來,你看上甚麼固然拿取。”
杜爾德正要叮嚀親兵上前號召,卻見仙霞關的大門竟緩緩開啟,有大量兵馬湧出,於頭前開道,護著二十輛丈餘高的大車駛出關外。
此番佟彭破鈔重金在賊寇中打通內應,得知這些賊人竟集結大隊人馬,就籌算在仙霞關前脫手。
不料此地竟多有反清亂軍,時而襲擾他的運糧車隊,能搶則搶,搶不了則燒,並且不分日夜,隨時脫手,常搞得他押運途中連續數日不敢閤眼睡覺。
“好!”林耀天笑著拍了一把身邊有些肥胖的年青人,“阿林,此次你但是建功了!”
他旋即舉著酒杯走到杜爾德中間,似有些遊移道:“大哥,我想求你件事。”
一個時候前,在關前盯梢的部下剛接了內應的信號返來,已確認車裡都是真東西,乃至另有半車的火銃。
鄭勝利倒是冇想到會這般順利,僅說本身在衢州的外室生子,便已哄得杜爾德帶他上仙霞關,先前籌辦的諸多藉口以及賄賂守將的銀子卻都用不上了。
佟彭點頭,叮嚀道:“該差未幾了,傳令謹慎防備。”他又看了麵火線不遠的一片坡地,抬手一指,“就在那邊落營。”
佟大人在貝勒爺麵前說儘好話,又拍胸脯作保,這才為他討來了押運糧草的差事。本覺得從仙霞關至建安不過三四百裡,又是已安定的“要地”,這份功績的確如白得普通。
林耀天趴在一處土丘前麵,雙眼死死盯著北側,耐煩等候線報所說的那一多量建虜輜重車。
半晌,便有一名四十來歲的軍官滿麵紅光地迎出關來,摟著杜爾德的肩膀,大笑道:“你怎有空來這荒山野嶺了?”
他立即向駐守衢州的故交求兵三千,又借了仙霞關不到一千人馬,集得近五千雄師。再以這二十大車物質為餌,設下誘敵合圍之計,定能將這些亂軍一網打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