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兵隨即將一名馬臉瘦高指認押了過來。那人立即撲通跪在馬得功麵前，叩首如搗蒜，“大人饒命，饒命……”

“羅明受已率部封閉了錢塘，自此建虜便再難踏上南岸半步。”他望了眼北方，接道，“傳令龍衛軍進入戰備狀況，隻待魯王宣佈歸藩，我們立即渡海北上嘉興。

朱琳渼雙手撐在牆磚之上，麵前大片楓林將山嶺染成紅綠相間，又有一望千裡的雄關慢道直連天涯。

“我們隻需在蕭山死守個把月，便能重得杭州補給。屆時我們有蕭山在手，何愁紹興不得？”

“冇甚麼萬一，”馬得功信心實足道，“一來浙軍主力儘折，若我再取紹興擒住朱以海，則浙地必亂。到當時浙江各州府必競相來降，或許我們還能一鼓作氣攻至福建也未曾可知。

田雄也是麵前一亮，忙道：“大人實如孔明再世……”

“回大人，據南人魯偽王的禁軍都尉等人指認，定是方國安無異。”

餘新至近前敬了禮，還未及出言，那杜元便翻身跪倒，急道：“輔政王殿下，大事不好！方將軍，哦，方國安雄師於青山嶺遇伏。僅張煌言率部突圍，餘者皆冇……”

田雄還待再阿諛幾句，卻有鑲黃旗士卒押了數人前來，帶隊軍官對馬得功行了個禮，鎮靜道：“稟大人，部屬在俘囚中搜出敵主將方國安及其部下偽官數人。”

信公然是“甄氏氣勢”，先說了破虜營已到達桐廬，置大量軍糧於城郊誘敵，並在四周設下多處埋伏，必保萬無一失。

馬得功又令人找來俘虜的紹興禁軍對證，所言皆大抵不異。他不由大喜過望，對田雄道：“不去蕭山了。”

而據甄真奏報，破虜營在敵西進的路上亦然佈下天羅地網，隻等虜軍來跳。

但今後地向北，卻仍有大片國土陷於虜賊之手，在汗青上，這些地盤便再也冇能重歸大明。

“二來紹興作為浙藩都城，其民壯浩繁，糧米儲備定然充盈。即便情勢倒黴，我們闔城死守個一年半載也綽綽不足。”

而“軍報”前麵倒是諸多嚕囌，從破虜營對新銃讚不斷口，到新兵本質令人讚歎，以及將士們對浙江飲食不甚風俗，乃至連軍中某位將官籌辦結婚都要提上一提。對這些，他也隻能報以無法淺笑。

“足有六百餘，且此中多為大船，又置極多重炮於上。”馬得功道，“錢塘失守之事當已傳回北京，若不出我所料，朝廷定會遣鄭氏率軍南下。福建明軍那點兒戰船還不敷填牙縫的。

“蕭山乃浙江衝要，奪此地可南望紹興，北得杭州聲援。我們趁蕭山空虛，再殺他個回馬槍！”

馬得功低頭望向他道：“魯偽王禁軍都尉為何隨方國安出戰？”

是以馬得功眼下已無糧草補給，留給他的隻要西去錢塘江上遊，乘機北逃這一條路。

馬得功聞言雙眼一眯，“禁軍都尉？是哪個？”卻似對方國安並無興趣。

馬得功將他一把拉住，“你是說紹興禦營在這青山嶺上？”

田雄躊躇道：“大人，我以孤軍深切浙地，這萬一……”

而眼下，他卻有了一個能竄改汗青悲劇的機遇。此番他率數萬雄師出關北伐，若能得勝，則天下攻守易勢，大明國運重興！自此今後，北驅韃虜，複我中華斑斕江山便不再是夢！

朱琳渼忙探手接過，掃了眼信封上清秀的筆跡，立即不著陳跡地微微側過身去，這才拆了火漆封口。甄真的軍報向來“不拘一格”，若讓張家玉他們看到了還不知會笑成甚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