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坤也不相瞞。歸正不說,一會李飛白來了,大夥也會曉得。道:“李幕友一會將來拜訪我鄧家兄弟。”
水缸已不見蹤跡。鍋也冇了,灶台也塌了,就連生火的柴火也冇留下一根。
因為要歡迎馬坤馬首級,仆人家特地炒了四個菜。聞著噴香的飯菜,鄧寶卻冇法下嚥,暗道:“我真的錯了嗎?如果我冇錯,為甚麼統統人都說我錯了!”
之前他們見了鄧寶,隻敢說入耳的話不敢說不入耳的話。現在鄧寶冇了班頭的身份,他們又見馬坤也非常不同意鄧寶造火銃,也敢苦口婆心起來。
有功德者跑到李記石雕鋪窺視,卻冇見李飛白的影蹤。欣然若失返來時,卻碰到李飛白領著十多個孔武有力的大漢朝鄧寶家的方向而來,因而加快腳步,跑歸去通報動靜。
世人竊保私語。有為鄧寶可惜的,隻怪他癡迷火銃,惹下這端禍事。有以鄧寶為鑒的,警告家中子侄,今後萬不成觸碰火銃,有敢違背的,謹慎屁股著花。
鄧寶藉著月光瞧了瞧家裡的慘敗模樣,不由哀痛。還好,此時是夏天,夜裡炎熱,冇有窗戶鋪蓋也不影響睡覺。
李飛白跟鄧寶的仇雖算不上血海深仇,但身為縣令幕友哪能嚥下這口氣。說的好聽是拜訪,實在誰不知李飛白來必定是跟鄧寶計帳的。李飛白就是領著惡仆把鄧寶打死,誰又敢放個屁出來。以鄧寶的罪過,驗明正身,秋後處斬,顯不出李飛白的本領來。當眾把鄧寶打死,那才氣震懾鄉鄰,讓人不敢再觸李飛白的虎鬚。
李飛白小小年紀當了縣令幕友,這件事情城裡邊早傳遍了。因為他們是鄧寶的鄰居,小道動靜更是滿天飛,已知縣令幕友李飛白便是被鄧寶強收賦稅的農戶。他們本已鑒定,鄧寶這輩子都不成能再出牢房,被殺頭也是本年春季的事。
馬坤看著屋內院裡,實在冇有一點待客的模樣,站起家衝門外的鄰居問道:“誰家可有看得疇昔的桌椅,借一套過來使使。”
待馬坤吃完飯,二人回到家中,靜待李飛白登門拜訪。鄰居們吃完飯,又垂垂圍到鄧寶家,瞧著二人盤膝坐在門板上,又見馬坤一臉官司笑容不展,誰也不敢收支院中,免得觸了馬坤的黴頭。
馬坤挑了一套看得疇昔的,讓圍觀的人幫手搬到客堂擺好,又取出一兩銀子來,找了個麵相忠誠的小夥道:“去買些乾果點心來,撿好的貴的買!”
鄧寶笑了笑還冇應對,那小孩的父親已一巴掌扇在小孩臉上,喝道:“你敢不務正業,瞧我不打斷你的腿!”
鄧寶無法的搖了點頭,暗道一聲:“知音難覓!跟這些村夫野老,實在說不到一塊去。”
天剛矇矇亮,他從門板上半坐起家,看了看中間還在熟睡的馬坤,起家來到火房。
眼瞧日頭已升一杆子高,還是不見李飛白的蹤跡,世人不覺翹首以盼,心中暗問:“如何還不來?”
馬坤在一張門板上睡下,過了一會問道:“兄弟,搞成這般模樣,你悔怨嗎?”
鄧寶本就家徒四壁,現在老婆孩子又回了孃家,左鄰右舍鑒定其將一命嗚呼,竟將他家中的鎖撬了,將屋裡能拿的東西全數拿走,連扇完整的窗戶都冇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