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崇禎頓了頓,又說道:“此次大殿之上,你太莽撞了。清議大臣當中,隻怕多有騷動。我會讓人傳出話,就道是你在宮中養病安息了。如此,宮外也不要想著以太子之身招搖。如果有事,你還是入宮先習政務。”
回到慈慶宮時,朱慈烺瞥見了明顯等待多時的周皇後的貼身女官琳琅。朱慈烺讓大伴司恩清算了幾件常服,一件小寺人的衣服,以及一些瑣細銀子大抵一千兩,這是他的私房錢。清算完了,朱慈烺便跟著琳琅去了周皇後處。
扶住了朱由檢,朱慈烺拜下請罪。
崇禎扶他起來,力道很沉,特彆抓得緊,抓得朱慈烺雙臂生疼。
哪怕是太子,自幼被圈在深宮,能做得甚麼事情?
朱由檢目光冷冷:“太子是說李侍問?”
朱慈烺的目光清澈,迴應著崇禎,帶著前所未有的果斷:“兒臣服膺父皇經驗,九死不悔!”
恰是如許的果斷讓崇禎在國事一日日腐敗之下還是宵衣旰食,辛苦措置國政,試圖將從兄長手中傳承下的大明江山一點點從泥潭裡拖出來,固然結局卻讓崇禎果斷的心一點點被肮臟的池沼淹冇。
聽到這裡,朱慈烺心中俄然感遭到了一種任務在傳承,一種萬鈞般的任務歸入了心胸。
現在,新的朱慈烺來了,他的運氣還會反覆嗎?
殿內沉寂了一會兒,卻並不顯得沉悶,一道讓朱慈烺心胸盪漾的聲音在屋內響起。
“父皇,現在在深宮,對於朝中大臣賢與不肖並不體味。深宮九重,何故曉得百姓碎務?隻是因為現在若要立軍,便免不了請餉。故而,一為碎務二為軍餉。兒臣自當入戶部一趟,便是鋤不了碩鼠,也不能在身邊養一堆碩鼠!”朱慈烺擲地有聲道。
“好!”朱由檢心下暢快,罕見地暴露了輕鬆的神采。隻是想起方纔要措置的政務,朱由檢不由蹙眉起來:“烺哥兒。你方纔說的內寇之事我並非不知,福王死在洛陽,朕……隻是流寇難剿,破鈔更甚。眼下朝廷拿不出賦稅就差遣不了兵馬,遼東之事尚且困難,剿寇之難更甚。至於開源加稅之事,朝臣反對尤艱,遼餉已然沉重,再加稅百姓,我心中有愧。故而,眼下襬布艱钜,賦稅,無處來啊!”
朱慈烺目光望疇昔,崇禎的眼神倦怠開端褪去,一種朱慈烺熟諳的果斷目光落在了本身身上。
恰是如許的果斷,在邊城大員儘皆投降的兩年後,讓他絕望地走上了煤山,留下了“以發覆麵。任賊分裂朕屍,勿傷百姓一人”的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