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車駕緩緩停下,一眾閹黨早已等待多時,見馬車到來,刹時“撲通”一聲齊刷刷跪地。
保護宮禁的錦衣衛,本能的緊握繡春刀刀柄。
魏忠賢一擺披風,正襟端坐。
魏忠賢輕抿一口芳香的雨前龍井,環顧世人,沉聲道:“咱家,想問問大師對朱由崧這福王世子,如何看?”
說罷又看向身後一眾官員,眼神冰冷得如同臘月的寒霜:“五虎、五彪留下,其他一乾人等在院裡靜候。新皇即位後,咱家最後說一次,彆再喊咱家九千歲了,你們都聽懂了冇?”
“九千歲,千歲,千歲,千千歲!”震耳欲聾的呼喊聲此起彼伏,在氛圍中迴盪。
兩股權勢,在這森嚴的紫禁城,一觸即發。
剛到田府的魏忠賢一行人又倉促分開,在奉天門前,碰到也要入宮的內閣首輔黃立極、英國公張維賢、施鳳來等幾位內閣成員。
他一臉奉迎地快速來到車駕旁,“噗通”一聲跪下,竟用本身的背當作台階,就盼著能讓魏忠賢穩穩走上馬車。
現在的他,周身披髮著一股讓人膽怯的氣場,彷彿這人間萬物皆在他的掌控之下。
緊皺眉頭的李若璉,給了身後親信一個眼神,其便緩緩退下快步,向王承恩通報。
那些寒窗苦讀數十年才身居高位的朝廷重臣,在魏忠賢麵前,卻一個個卑躬屈膝,活像搖尾乞憐的狗。
在乾清宮門前,站著二十餘名錦衣衛。
魏忠賢下車後,目光如刀,冷冷掃過跪地的世人。十狗十孩兒等人,無一不是滿臉奉承,恭恭敬敬地跪著驅逐,這場麵,場麵大得令人咋舌。
失神的魏忠賢差點把內心話說出,逼宮,纔是其內心話。
魏忠賢一時也拿不定主張,沉默好久後,緩緩道:“要不逼宮,哦不,是入宮麵聖,搞清楚狀況,纔好做下一步的圖謀。”
“魏公公,您說這宮裡是不是出了甚麼大事?下官感覺皇後這些人,彷彿在決計坦白甚麼,莫不是有驚天奧妙?”
五匹來自西域的汗血寶馬,渾身毛色墨黑如漆,泛著幽幽寒光,肌肉線條在外相下若隱若現,每一步都踏出實足的健旺與威風。
田爾耕親身給魏忠賢端茶,謹慎安排桌旁,恭敬道:“我等皆聽九千歲令。”
十人恭恭敬敬地在椅前站立,直到魏忠賢抬起手向下表示,世人才前後落座。
“皇後也未回坤寧宮,直接在乾清宮住下了。王承恩、李若璉得了皇後懿旨,製止任何人覲見陛下。”
隨後,他自顧自地走進屋內。映入視線的便是大堂中掛著的巨幅嶽飛畫像。田爾耕府裡廳堂掛著嶽飛畫像,倒也不希奇,畢竟錦衣衛以嶽飛為尊,日日香火供奉。
田爾耕擁戴道:“九千歲,陛下初登大寶,出頭鳥我們不當,但睜眼瞎也是不可,下官覺得,孫大人說得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