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這下俺們都要死在這了……”
山路泥濘不堪,於謙恭李昌祺二人相互攙扶著向上走來。
“六哥,官軍,崗下……崗下,崗下來了很多官軍。”少年帶著驚駭之色道。
哭喊聲更大了,一百多人哭天搶地,嚎啕大哭。
“當官的冇一個好東西,他們說的話不能信!”吳六嘲笑道。
現在他蹲在存糧的草棚裡,薅著頭髮,一臉的無法。
崗下,張百勝看了看陣勢,走到於謙麵前笑道:“大人,給小的半個時候,小的包管殺上山崗,活捉這幫亂民。”
就在這時,一個半大小子神采鎮靜的跑了過來。
說罷,於謙上前幾步對著世人又道:“明天本官前來,是來接大師回家的,本官包管,隻要你們下山,你們之前所做的事情,官府一概不究。”
“大人,要不小人上山親身和他們談判?”張百勝擠眉弄眼道。
霎那間,全部三義崗上哭罵聲震天,吳六手足無措的蹲在地上,抱著頭不敢說話。
一棵大樹下的茅草堆裡,有老有少男男女女數百人躺在那邊,這些人都是和吳六一起殺官奪獄搶糧的人,也是和他幾個兄弟都是沾親帶故的家眷親人。
於謙看看他,點頭笑道:“倒是個敢作敢當的男人!有種!”
汜水縣往南十裡,有一片連綴起伏的山崗叫三義崗,山崗雖不高,但如果想要上崗,卻隻要一條路可走。
吳六麵色難堪的看著他們,喉結動了動道:“表嫂、二嬸子,是我吳六的錯,我害了你們。”
“不吃了,吃不下。”吳六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那碗能照出人影的稀粥搖了點頭。
他們的官袍沾滿了泥水,可那還是大明朝統治階層的意味,仍然是讓無數百姓不敢抵擋的權力意味。
“吳六,你個挨千刀的,都是你,要不是你鼓勵我們殺官搶糧,我們至於在這捱餓嗎?”一個麵相刻薄,頭髮混亂的婦人從地上爬起來,指著吳六破口痛罵。
於謙怎能不曉得這貨內心如何想的,判定回絕了他的要求,而是對一旁的河南左佈政李昌祺道:“李大人,可有膽量跟我上山?”
“六子,山下來人了。”一個男人跑過來喊道。
“大人,你說的是真的?”吳六的二嬸壯著膽量說道。
他們的哭鬨也引發了四周世民氣中壓抑多日的委曲,本來大師都是誠懇巴交的百姓,就因為一場大水,乾下了砍頭的大罪,大師現在都成了有家不能回的叛賊。
“你放屁!”吳六的二嬸罵道,“你說的輕巧,我們可都是跟著一起肇事的,官軍如何能夠隻殺你,不殺我們,不幸我的兒啊……”
於謙哈哈一笑,清算了一下身上臟兮兮的官袍,大步向山上走去。
這時,人群中吳六拎著一把刀走了出來,冷聲道:“我傳聞過你,你還算是個好官!”
吳六做為領頭肇事的首惡,他自知下山必死,但他現在也冇體例了,因為跟著他肇事的這些人根基上都是四裡八鄉沾親帶故的,他不能不管這些人的死活。
見冇人回話,李昌祺咳嗽一聲走上前道:“本官是河南左佈政李昌祺,鄉親們應當傳聞過我。”
“行了!”吳六俄然暴起,怒喝道:“官軍來了,要殺就殺我吳六一人的頭,殺官奪糧是我吳六一人的主張,與你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