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巷子口，一個熟諳的人影劈麵而來，身姿矗立，雙眸如星，穿戴月白道袍，紅色鶴氅，還騎著一匹紅色駿馬，彷彿一副乘風歸去謫神仙般的模樣。

徐妙儀打斷道：“你又胡說！朱棣操行端方，如何能夠做這類事情！”

馬三保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道：“招！奴婢甚麼都招！”

馬三保抹著淚說道：“正月初五那天燕王進宮家宴時喝多了，在宮裡午休解酒，藉著醉意調戲一個仙顏宮女——”

出門前，徐妙儀攬鏡自照，鏡中女子端倪如畫，情義萌動的喜氣是最好的脂粉，粉嫩的能掐出水來似的。不過在任何期間，女人在妝台逗留的時候和要見麵之人的首要性是相稱的。

馬三保說道：“奴婢怕錦衣衛的眼線，繞了很多路，肯定冇有人跟著了纔敢來見您……”

小攤的老闆娘陪笑著說道：“女人，等著坐下吃湯圓的客人有很多，你不能占著座。”

哪怕鏡中人的麵貌在外人看來無懈可擊了，徐妙儀還是翻開嫁妝的暗盒，拿出一片胭脂放在唇間抿了抿，唇色紅豔，更顯肌膚若雪，這個纔對勁的出了門。

馬三保叫道：“奴婢心急說錯了，是沙子，沙子！”

馬三保說道：“奴婢也不曉得如何回事，歸正這一次不準任何人相隨，殿下說最快半年，最晚一年就回京，要您不要擔憂。”

馬三保的耳朵已經聽到了冰層下的流水聲：“奴婢會死的！”

從北元世子，到買的裡八刺、到小八，到明天的王八蛋，徐妙儀對買的裡八刺的稱呼已經換了四次。

徐妙儀轉頭，見馬三保麵色蕉萃，氣踹噓噓。

徐妙儀算了算日子，“至今已有十天了，朱棣早就在鳳陽鄉間了，你如何不早奉告我？”

馬三保說道：“奴婢也不曉得啊，是奧妙君令，奴婢冇有資格聽的。”

馬三保哭道：“殿下不準奴婢說啊，怕拖累了您。本日元宵節，奴婢知您和殿下的商定，就倉促來此打發您歸去。”

徐妙儀問道：“那你還早退了？”

馬三保說道：“是皇後孃娘出言禁止了，為殿下襬脫，說殿下喝多了，一時胡塗，又冇真將阿誰宮女如何。再說殿下尚未婚配，傳出這類事情畢竟欠都雅，將來朝中大臣誰會把女兒嫁給殿下呢。皇上最後將殿下打了一頓泄憤，鞭子都抽斷了，還罵殿下忘本，命人剝去殿下的華服，穿上布衣的粗布衣裳，將殿下送到鳳陽鄉間處所打獵種地，自生自滅，不準帶主子，也不準帶任何金銀，更不準分開鄉間半步，不然立即將殿下逐出皇室，永不翻身啊。”

或許臨時有事走不開吧。徐妙儀安撫本身，買了一碗湯圓邊吃邊等著。

徐妙儀將馬三保拉到城牆下一個僻靜處，問道：“如何回事？燕王殿下呢？”

她登上城樓，來往皆是成群結隊的金陵百姓，就像紅色的陸地。徐妙儀往城樓第四根立柱看去，心下模糊有些絕望：商定和朱棣在此處見麵，之前每次見麵，朱棣都早早來到，從不踐約。

徐妙儀強行掏空了馬三保的口袋，還摘下了他的荷包，將一些隨身的物件都倒在地上，一一檢察，俄然將燈籠舉到了馬三保的麵前，直照著他的眼睛問道：“你的眼如何發紅？”

等著湯圓涼透了，仍然不見朱棣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