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妍行完禮後,水袖往前一甩,伴著音樂躍起,竟然直直從木筏飄落到水麵上。席上響起驚呼,有人手中的杯子摔裂在地,有人手中的筷子掉落,連我都是一驚,眼睛不眨地盯著李妍,一時候不明白她如何能亭亭玉立在水麵上。
淩波而行,踏月起舞,羅帶飄蕩,裙,隻感覺她本就是水中的神女,仙姿縹緲,方能在這一方湖麵上來去自如,腳踏水波,與月影共嬉。
宴席設在湖邊,幾案沿著岸邊而設。安插得花團錦簇、燈火透明處應是主席,此時仍舊空著,而我們的位置在末席的最末端,半隱在黑暗中。四圍早已坐滿人,相互談笑,人聲鼎沸中底子無一人理睬我們。
我點點頭:“李妍此次真該好好謝你,你運營的見麵體例公然震驚了公主,竟然讓早就不曉得見了多少美人的公主失態,賞人如賞花的言辭應當也已經打動了公主,公主必定會傾其力讓李妍再給陛下一個絕對不普通的初見。”
紅姑四周張望後,臉上固然還帶著笑意,眼中卻略顯絕望。我怡然笑著,端茶而品。等了又等,喝完一整碗茶後,滿場鼓譟聲俄然消逝,萬籟俱寂,我們還未明白如何回事,隻見人已一撥撥全都跪在地上。我和紅姑對視一眼,也跟著人群跪倒。
我悄悄坐了會兒,俄然起家從箱子裡拿出那方紅姑交給我的青色絹帕,看了會兒藤蔓纏繞的“李”字,心中輕歎一聲,抬手放在膏燭上撲滅,看著它在我手中一點點變紅,再變黑,然後化成灰,火光觸手時,我手指一鬆,最後一角帶著鮮紅的火焰,墜落在地上,敏捷隻餘一攤灰燼,曾經有過甚麼都不成再辨。
我淡然一笑:“討厭仇恨都請便!不過李妍已經走上一條冇法轉頭的路,你不管同意與反對,都必須幫她,用你統統的才調去幫她。”
回到屋中,紅姑正坐在榻上等我,我坐到她劈麵,她問:“統統順利?”
我看著阿誰男人問:“他是誰?”
主席上不曉得公主和天子說了句甚麼,笑語聲忽地溫馨下來,紅姑也當即收聲。不一會兒,李延年徐行而出。李延年冠絕天下的琴藝在長安已是街知巷聞,但是真正能聽到他琴聲的卻冇有幾人,末席這邊當即響起了低低的讚歎聲。李延年向天子和皇後行完禮後,坐於一旁,有侍女捧上琴,擱於他麵前。世人明白他要操琴,都忙屏息靜聽。
平陽公主笑著微躬了下身子:“陛下早已說過要召見,昨日李延年曾為陛下彈唱過一首‘傾國傾城’曲,她就曲直子中的那位傾國傾城的才子。”
紅姑一麵對鏡打扮,一麵說:“必定是衝著李妍的麵子,看來李妍還未進宮,但已很得公主歡心。年青時出入貴爵府門倒也是常常事情,冇想到現在竟然還能有機遇做公主的座上賓,真要多謝李妍。”
紅姑輕推了我一下,俯在我耳邊低調子笑:“你如何神采黯然地淨盯著陛下發楞?的確是邊幅不凡,不會是悔怨你本身冇有……”我嗔了她一眼,移目看向衛皇後,心中一震。伊人如水,從端倪到身姿,都好像水做,水的柔,水的清,水的秀,都堆積在她的身上。燈光暈照下,她好像皓月下的天池水,驚人的斑斕。這那裡是開敗的花?有一種美不會因光陰飛逝而退色。
平陽公主和一個身形魁偉、麵龐中正暖和的男人坐於天子的下首,應當是衛青大將軍。人常說見麵不如聞名,衛青大將軍卻正如我心中所想,身形是力量陽剛的,氣質倒是暖和內斂的。平陽公主正和天子笑言,衛大將軍和衛皇後都是淺笑著悄悄聆聽,大半晌冇有見他們說過一句話,姐弟倆身上的氣質倒有幾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