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闥聲剛響起,霍去病已經站在我麵前。一身煙塵,滿臉倦色,端倪間卻滿是飛揚的高興。我笑著站起:“還覺得你會先喝慶功酒呢!”
短短六天,霍去病帶領的軍隊如戈壁中最狂暴的風,囊括了匈奴五國,大敗休屠、渾邪王部,過焉支山向西北掩殺了近千裡,殺折蘭王,斬盧侯王,俘獲渾邪王子、相國、都尉,共斬匈奴八萬九千多人。此一役,匈奴人最斑斕的焉支山被劃入大漢版圖,大漢的邊境再次西擴。
“這麼大個榻,你乾嗎不睡上來?”他說著就要拉我上榻。
他走了半晌,我才仿若遊魂般地起家洗漱。冷水澆在臉上後,人復甦了幾分,臉埋在帕子中,心境混亂。
李誠委曲地揉著腦袋。一隻眼睛大,一隻眼睛小,鼻子烏青,嘴巴歪歪,一張豬頭臉,竟然還滿麵憐憫地看著我。
我狠著心試圖把他的手掰開,他竟然在夢中還曉得反手翻開我,我現在是本信賴他所說的一邊策馬一邊睡覺了。看他這個模樣,就是一邊睡覺一邊殺敵也能夠。
霍去病笑道:“我去沐浴了,轉頭查抄你的馬學得如何,應當不會讓我絕望。”
李誠重重點了下頭:“如果不親手殺幾個匈奴人告慰爹孃姐姐的在天之靈,我這輩子甚麼都不會乾,我必然”他的眼中又浮上淚意:“必然要報仇!”
“你非報仇不成嗎?”
李誠一言不發地撿起軍刀,二話不說地揮刀砍來。我笑起來,孺子可教也!隻要存亡,冇有謙遜!
我撇了撇嘴冇有答話,李誠趕著回道:“金大哥在教我工夫,不是打我。”
“金大哥。”李誠在身後極其謹慎地叫道。
兩人推搡間,我的頭倒在他的肩膀上,忙掩著鼻子嚷道:“求求你了,霍大爺,彆再玩了。臭死了,從速去沐浴,明天早晨熏了我一早晨。”
我跳上馬,走到他身邊逗他說話,可他卻一向鬱鬱寡歡,問十句他才心不在焉地答一句。
拉拉扯扯中,他大笑著從榻上翻了下來,我閃避不及,恰被他壓在身下,氛圍立變,兩人刹時沉默下來。他盯著我,呼吸垂垂變得沉重,我想移開目光,卻隻是瞪眼看著他,心越跳越快。他的臉漸漸俯下來,我的身子越繃越緊,他的唇剛要碰到我時,“金大哥,你本日不學騎馬了嗎?啊”李誠慘叫一聲,剛衝進屋子就又當即跳了出去,手忙腳亂地一麵關門一麵聲音顫抖著說,“我甚麼都冇有看到,我真的甚麼都冇有看到”
我看著他冷靜出了會兒神,又是一個有殺父之仇的人:“小徒弟,如果你和我對打,一百招內不落敗,我就幫你求將軍下次打匈奴帶上你。”
我回身看向他,有些冇精打采地說:“用過早餐,我們就去練習騎馬。”
他舉起胳膊聞了聞:“臭嗎?我如何冇有聞到?你再細心聞聞,必定弄錯了。”說著強把胳膊湊到我鼻子前,我一麵躲一麵罵:“你用心使壞。”
李誠昂首看向我:“男人漢大丈夫說話算話?”
我隨便地擺了個姿式,喝問道:“莫非匈奴人會等著你進犯他嗎?”他大喝一聲當即向我揮刀砍來。
我心中說不清楚是甚麼滋味,一聲不吭地推了推他,表示他讓開,他當即雙手一撐地站了起來,我卻躺著冇有動,怔怔盯著屋頂。
李誠回過甚,歡暢地大呼了聲“好”,一溜煙地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