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們又呈上托盤。這一次每人獲得五枚木質的投子。
天子笑道:“三局賭完,有多少人贏了?”
眾臣淺嘗輒止以後,天子彷彿不能縱情。又傳道:“太少了,再上些酒來。”
見天子拿了這玩意上來,眾臣竊保私語起來。
天子笑道:“看來,本日朕手氣不錯。一梟兩盧,你們可得加把勁兒了。輸了的人,罰俸半年。”
一盅打賭籌,合座呼“大”聲。
以是霍元恭毫不會直接違逆皇上的聖旨。即便提出貳言,也是采取更加和緩的體例。
天子一來,便搖出最大點,天然是笑得開朗。
這一次,宮人們抱著酒甕入殿。在臣子中間以酒鬥再次斟滿。
四下嘩然。
眾臣倒吸一氣,皇上的旨意真是更加怪誕了。
而天子不儘然隻是說說罷了。
霍元恭臉頰旁的兩道法律紋,還是勾畫出含笑。他道:“皇上本日既然有如此雅性,臣樂意掃興。不過,臣久居內宅,這遊戲如何個賭法,倒冇有玩過。恐怕會掃了聖上的興趣。”
想要維繫如許既不張揚,又保持原則的姿勢,實在並不像聽起來的那麼簡樸。但這倒是一國之相,應當有的才氣。
武皇鼓掌道:“如許的局裡,還能勝負對半,看來都玩得不錯。很好……”
天子看向霍元恭,笑道:“相國,小賭怡情,我們先來?”
皇上這是又要做甚麼?
“好,那朕先來。”天子道:“各位臣工,就以三局為例。三局裡,你們搖出的點數,都比朕小的,朕有重罰。君無戲言!”
天子道:“傳聞這類樗蒲局,不管是在官方,還是權貴裡都很流行。本日,朕也設一場賭局,我們一起賭兩把玩玩。”
霍元恭並非諫臣,以是他的行事從不咄咄逼人。他更不會像言官那樣,直言叱責天子的荒唐之舉。
隻見大伯固然領了旨,但他的投子仍然蓋在杯子裡,他冇有搖。
“啪啪啪啪……”這是一場壯觀的豪賭,幾百個投子在大殿裡嘈嘈如急雨。當朝百官聚賭,也是能載入史冊的豪舉了。
這一回發表時,有輸有贏。
在早朝上與群臣酗酒,是本朝從未有的先例。
太耿正,會被天子摧之。太恭敬,又倒黴於在臣工中建立聲望。
他將投子擲在崑山搖木做的杯中,道:“本日哪位臣工能搖出比朕大的點數,朕有賞。誰搖得小了……朕有罰。並且,是重罰。”
話畢,天子握起搖木杯,在半空間打了幾個圈。五枚投子,在木杯裡撞擊生硬的脆響。
天子已是最大點,他們天然冇有贏的機遇了。但文武百官還是意味性的搖起了投子。
霍南君感覺此事不當。
揭杯時,幾家歡樂幾家愁。化作一片齊齊的呼喜和感喟聲。
見天子真的在朝堂上開了賭局,連一貫耿正的都官尚書和禦史中丞都冇有進言,他們天然也不敢抗旨。
而霍元恭仍然冇有搖。
天子一麵把玩動手裡的木杯投子,一麵讚美:“傳聞官方有些世家後輩十五歲不到便熱中於樗蒲局,連豪門學子入了官職的,也不免跟風遊戲。出了衙門大堂,總要去賭場酒坊逛一逛,乃至有的官員直接把它們搬到了大堂上。看來的確有些意義。”
第一局自是冇有臣子勝的。
在朝堂上開酒局、設賭局是多麼荒唐的事。史上的一些昏君能夠做得出來,但誰又敢把當今皇上比作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