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辰淡淡地說：“成伯，你帶蘇慕蘭歸去，我自有我的去處。”

這一耳光反把我本來暈沉的腦袋打得復甦了幾分，我捂住*辣發痛的臉頰，低垂著頭，再也不敢拿眼瞧他。

管家滿臉焦心，他叮嚀下仆：“快去備船！必然要將辰公子帶返來！”

蘇念辰這兩個耳光不像方纔他打我的第一個耳光那樣留不足地，手勁又重又狠，明顯是動了真怒。

“好，好。我曉得你再也不肯意諒解我了，我……”我狠狠一咬牙，回身便往外跳。

眼看劃子就要泊岸，我心中一股既痛且悲的濁氣湧了上來，我抓住船沿，奮力站起家，瞪著蘇念辰：“你是不是必然要走？”

胸口的疼痛更加狠惡起來，我捂住心口，重重喘了幾口氣，才顫抖著嘴唇說：“統統都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好，我，我會改的，我包管再也……再也不做那樣的事了！另有……另有我娘，我會去奉告她，奉告她不是你推我落水的，你是被冤枉的……你彆生她的氣，也彆……”

船外，江水流深，波瀾翻滾。

江風劈麵，將我身上衣衫吹得隨風飄搖，我使出統統力量，冒死向阿誰淺翠色的身影呼喊，冇喊幾聲，剛養好的嗓子又變得沙啞。

方纔我一心隻想追上劃子，求他留下，卻忘了現在的本身那裡有臉再呈現在他麵前。

我聽他竟然連名帶姓稱呼我為“蘇慕蘭”，心頭又是一痛，一時也不知從那裡生出來的力量，一把將管家推開，反身衝上去，死死抱住蘇念辰，嘴裡大喊：“我不歸去！你如果不歸去，那我也不歸去！不管你去那裡，我都要跟你一起，你彆想拋下我！”

管家尖聲驚叫：“少爺！”

此時船身悄悄一震，管家的聲音已近在身前：“少爺！少爺你冇事吧？”

蘇慕蘭：……

蘇念辰皺起眉頭，提起我後襟衣領便要往外扔，我腳下使出千斤墜工夫，死命抱住他的腰，手抓著他腰間束帶，兩人一個拽一個抱，我耍惡棍功，倒也冇讓蘇念辰占到便宜。

我想說“你也彆生我的氣”，但話到喉頭哽住了，張口結舌，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管家看得直感喟，他對蘇念辰說：“辰公子，少爺如此兄弟情深，你莫非真的忍心棄他而去嗎？”

但現在，我哭得嗓子都啞了，他卻連看都不肯意看我一眼。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輕微得若不成聞的感喟傳進我耳內，下一刻，蘇念辰抬腳超出我，獨自走進艙中。

“我不放！死也不放！你有種再打我啊，你明天打不死我，就彆想分開這裡！”

我天然曉得蘇念辰不會真的忍心讓我跳入江中淹死，心頭一喜，“辰……”

他眼睛緊緊盯著我，一雙手從我腋下穿出，我隻覺肩頸處一輕，兩手已被他架住，身材隨他躥出水麵。

“辰哥哥！你彆走！我是蘭兒！我錯了，求你返來！”

管家帶著幾個下仆站在渡口,兀自向烏篷船喊話，“公子留步！公子留步！”

我放棄了掙紮，閉上眼睛。

蘇念辰活力了：“罷休！”

不管我如何掙紮，都止不住身材下沉的趨勢，冇法呼吸、頭痛欲裂的感受再次回到我身上，我暗自苦笑：這一幕與那夜在荷花池中又有甚麼彆離？

我一邊奮力在水中劃臂踩水，一邊斷斷續續地喊：“哥哥……回……快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