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眉宇,那鼻眼,乃至另有那早熟的氣度……
如許的梁兒讓趙政百般心疼,萬般自責。
暖陽覆蓋在鹹陽宮的每一處角落,讓這個夏季彷彿不再那麼酷寒。
梁兒舉眸看向他,一見之下竟是大大的吃了一驚,衝動得撐著身子坐起,兩隻眼睛一動不動的盯在他的臉上。
她彷彿睡了好久,方纔有些復甦,終究想起看看四周的環境。
真想不到,九年前,扶蘇的母親因她而死;
胡姬笑得花般光輝,彷彿非常高興。
隻要敬愛的男人一句報歉,梧木亭的禁令也好,寢殿的床榻也好,胡姬的欺辱也罷,統統的委曲彷彿在刹時全數豁然……
亦或是胡姬……
“寡人……錯了……”
“來人,將胡美人……”
她也隻得規矩的扯出一個淺笑作為回禮。
他早該想到,以胡姬那樣放肆的性子,如果讓她得逞一次,便定會變本加厲想要奪了梁兒的性命……
她伸長手臂勾住了趙政的脖頸,隻聽得一片嬌鶯委宛。
趙政冇有答覆她的題目,隻垂了眸子反問:
“不知……長公子現在人在那邊?我想劈麵謝恩。”
梁兒緩緩展開怠倦的眼,映入視線的,竟是一張精雕細琢的俊顏。
趙政睜眼時,剛好見到那一滴淚自梁兒緊閉著的眼中滑落。
“繞梁呢?”
梁兒怔住。
梁兒強忍著疼痛,將手覆在了他的臉前。
梁兒,寡人錯了,不該與你置氣,幾乎將你推開,還害你受了這麼多苦。
“梁兒女人,你醒了?”
但是走至車攆前時,趙政腳步一頓,似是想到了甚麼。
他的眼中隻要淡然暖和,卻少了趙政眸子裡那野獸般可吞天下的光彩。
趙政挑眉,唇角勾起,似是在笑,可語氣卻非常清冷,意味深長。
愛得這般肉痛,千瘡百孔。
梁兒謹慎的將手抽出,不想將他吵醒,卻偶然間牽動了肩上的傷口,痛得輕哼了一聲。
本日的日出較平時早了些。
貳心中狠狠一痛,湊疇昔悄悄吻上她的眼。
趙政滿心悔怨,語帶哽咽。
榻上,趙政戀戀不捨的看了她的睡顏好久,方纔起家踱步,邁出了紫陽宮的大門。
胡姬嬌嗔不已,可趙政卻已將她甩開,單獨進入車攆當中,向冀闕的方向駛去。
纖細瑩白的手指悄悄碰觸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
“有孕了?……還真是時候……”
“不過公子之前叮嚀過,如果女人醒來,讓我們馬上通報。方纔已有一人去往公子那處了,想來未幾時,公子便會來見女人的。”
任何時候,任何人,都不能將你從寡人的身邊奪走。
“大王放心,那張琴那麼貴重,胡姬天然保管得好。”
如此麵龐,如此眉眼,除了趙政還會有誰?
以是今晨,她才氣肆無顧忌的跑來給大王“報喜”。
現在他正側躺在床榻邊沿,似是睡著了,臉與她湊得極近,手中還握著她的手。
這裡很較著不是昭陽殿,但陳列氣勢卻看著非常眼熟。
她一癡。
兩個宮婢笑著回話,這兩日大王對這梁兒女人的寵嬖她們全都看在眼裡,自是湊趣都來不及。
“大王這是何意?”
“大王!”
彷彿力量略微大一些,他的梁兒就會消逝不見……
他抬手為梁兒拭淚,行動極輕極柔。
她愛他,真的好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