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丹將劍自梁兒頸上收回，長臂一揚，那短劍已被扔至了遠處。

梁兒的心狠狠跳了一下，睜大了眼睛，猛得用力想要將他推開。

燕丹揚唇笑開，緩緩道：

不知是因為醉了，累了，還是肉痛了，燕丹似是已經有力支撐本身的身材，滿身的重量都壓在了梁兒的薄弱綿軟的身上，壓得梁兒不自發的向後傾了些許，又重新用力將他的身子撐起。

她緩緩執起那外袍的衣衿，微微提起，向後褪下。

燕丹緩緩斂眸，再睜眼時，已在轉眼反手將梁兒擒住，奪了短劍反抵住了她的頸。

耳邊，燕丹慵懶卻溫厚的聲音再次響起：

燕丹在梁兒房中一向睡到第二日天明，醒來時，已然變回了平時阿誰儒雅慎重、氣定神閒的他。

燕丹冒死將她捉回，為的竟不是退秦之兵，而隻是想讓她陪他，彌補那些錯過的光陰……

她隻是……想要逃出這番令人傷懷的監禁罷了……

梁兒望著他垂垂遠去的背影，心中無窮欣然。

梁兒見燕丹好久未動，亦不再說話，她悄悄將他推開一些，發明他竟是已經睡著了。

每日淩晨，他在銀杏樹下教她用劍的景象至今在他的腦中仍然清楚有如昨日。

“嗬嗬嗬嗬……”

長久的驚奇後，他無法發笑。

“因為甚麼？”

每當燕丹終究得空能來看上梁兒一眼，也老是儘量收斂了疲色，佯裝出一副自如的模樣。

“梁兒……就算你心悅秦王，你的心也永久都有一個處所是裝著我的……你的嘴可否定，但你的心否定不了……它隱蔽得連你本身都不清楚，可我倒是一向都曉得的……”

梁兒隻覺燕丹那因酒氣上升而更加熾熱的臉似是要變作一團火，將她的耳際與肩頸一併燃燒。

秦國守勢狠惡，誌在必得，憑他一己之力，薊城又能撐很多久？

梁兒悄悄將燕丹放下，回身看向那被他遠遠丟出的短劍，眼中痛苦氤氳。

“梁兒……因這燕太子的身份，我已錯過了你那麼多年……現在我隻盼著，你能不時伴我擺佈，哪怕隻要一日……也是足矣……”

梁兒曉得他是不想讓她掛記。

“你不會殺我，因為……”

燕丹瞠目，梁兒竟然趁他醉酒不備，近身偷了他的劍。

彼時，那樣的燕太子丹，曾一度令她哪怕是在政的麵前，雙眼也會還是不受節製的望向他，彷彿被施了邪術般……

而以他燕太子夙來的高傲與自律，又怎會說出方纔那一番不以家國為重的話來……

燕丹鬆開那副纖纖手腕，展開雙臂將已經呆愣失神的梁兒收攬入懷，持續道：

當年在趙國他與梁兒二人朝夕相伴。

“不是不能，更不是不敢…而是不會……”

很多年來，家國的重擔，百姓的依托，父王的猜忌，都已讓他生出滿心的苦澀，滿心的怠倦……

而此次，梁兒倒是再如何用力也掙不脫了。

“你覺得我不能殺你嗎？”

時至本日，燕丹已有三十九歲，不似曾經那般超脫蕭灑、意氣風發……

“梁兒……”

不然關於她先前問他之事，從秦到燕，他已憋了一起未提，又怎會在此時就鬆了口？

梁兒與他離的那般近，行動又是那般輕，微醺的燕丹倍感柔情，正欲伸手環住梁兒金飾的腰肢，不料眼側忽有銀光閃現，隨後頸間一涼，竟是梁兒手執短劍緊緊抵住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