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回過甚來，微淺笑著看向他，“呂相，請。”

未幾時，馬車便停在了一處宅院外，呂不韋神采微變。呂不韋也曾是個風騷人物，他求娶了一門當戶對的商賈之家的令媛為妻，厥後卻又迎了一舞姬入府，將身邊最寵嬖的趙姬送予贏異人後，為了安撫趙姬，他才未娶新人。但厥後趙姬入宮，呂不韋身邊的女人天然也多了起來。這宅院，正住著幾名彆人送予他的美妾。

有個婦人走出去，跪在嬴政腳邊，道：“胡姬恐是要提早產子了……”

呂不韋現在也曉得，嬴政曉得統統事了。呂不韋固然不想顛覆嬴政，但是麵對坊間傳聞也多有動心，他和趙姬誰也不知嬴政究竟是誰的兒子，他這頭與胡姬勾搭上了，剛巧胡姬又有了孕，呂不韋免不了心念一動。既然嬴政身份難以肯定，那等他攙扶胡姬的兒子做了將來的太子，不也是一樣嗎？

呂不韋心中怎會不動心？

呂不韋被侍從鹵莽地從地上扶了起來，“呂……”本來要叫呂相，侍從又生生打住了，轉口冷硬道：“呂先生，請吧！”

有婦人抱著繈褓出來了，胡姬很快便冇了聲音。

他踏入大殿之前，還是名滿諸國的呂相，他踏入大殿以後，便成為了一介白身。

若不是徐福提示他，他又偶生綺夢，他還真難以發明那熏香有古怪，更難查到胡姬的身上去。

嬴政不罵他，也不殺他，卻恰好將他叫來受如此折磨。呂不韋緊緊咬住牙關，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聞聲嬴政的聲音從馬車上傳來，呂不韋怔了怔，此時他已經漸漸沉著下來，終究規複復蘇的腦筋，也立即重視到了嬴政對他的稱呼。呂不韋這纔想起，嬴政已有好久冇有稱過他“季父”了。或許從當時起，嬴政對他的啞忍就已經到了極限。

隻是他未能推測，嬴政並不是他掌心能夠隨便揉捏的玩意兒。

床上的女人穿戴宮裝，頭髮散著，容顏嬌媚的臉上浸著一層薄薄的盜汗，她十指扣緊了被子，肚子崛起，見到呂不韋後，她神采慘白地叫了一聲，“呂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