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後嗬嗬笑著,一臉馴良,“這事兒哀家可要先掌掌眼。”說著,便對蘇麻喇姑道:“趕明兒叫常舒家的丫頭進宮一趟。”
不過輔國公常舒的確是個乾啥啥不可的人物,是以隻守著個輔國公的虛爵,賦閒在家。是以昭景娶他的女兒,說實在的,一點都不攀附。
略坐了一會兒,太皇太後就發話了:“佳嬪身子重了,哀家不放心,不若天子順道送她回鐘粹宮歇著吧。”
“是。”昭嫆靈巧地應了,卻特地等康熙入了座,才肯再度坐下,如許纔不算失了禮數。
昭嫆走後,蘇麻喇姑走到青銅熏爐前,又添些檀香。夏季料峭,慈寧宮殿中暖和如春,剔紅高花幾上,蕙蘭含苞,鬥彩花大斛中,紅梅怒放,端的是一派昂然。
太皇太後冷哼道:“上不了檯麵的東西!”
昭嫆少不得忙起家要施禮,康熙抬手虛扶了一把,“身子重了,就好好坐著吧!”
康熙這才恍然大悟,“朕還覺得是誰呢,本來是常舒阿誰成事不敷敗露不足的傢夥!”康熙不由淡淡一呻,彷彿有些瞧不上的模樣。
正在這時候,康熙來了。
康熙“哦”了一聲,一副很感興趣的模樣,“是嗎?”
太皇太後竟幫她爭起寵來了!昭嫆不免有些難堪。
昭嫆吐了吐舌頭,一起都坐著暖轎,腳都不沾地兒,如何能夠跌倒?隻是嘴巴上,還是靈巧地應了。
近了內殿,昭嫆便脫下了身上的白水貂大氅,乏累得歪在了美人榻上。
唉,是了,衛氏已經養好了身子,重新開端侍寢了,恩寵可謂是蒸蒸日上,宜嬪、德嬪二人雖也還算得寵,但兩個加起來侍寢次數都不及衛氏一人,至於袁朱紫,自從禁足思過以後,便恩寵大不如前了,更是不值一提。
康熙“唔”了一聲,又道:“雪天路滑的,萬一摔著可如何是好。今後彆去了。”
昭嫆:“呃……”——那是你堂妹啊……
昭嫆暗道……太皇太後剛纔彷彿還冇答允賜婚呢,隻說要先掌掌眼。
康熙笑著說:“這點小事兒,你也犯不著跑去慈寧宮求賜婚,跟朕說也是一樣的。”
太皇太後天然是想到了這點。可康熙卻暴露幾分猜疑之色,“皇瑪嬤的孫女?朕可冇有mm可嫁!”
“額娘說,三哥已經沉穩很多了。”昭嫆嘟著嘴道,內心稍稍有點不平氣。
“朕在外頭就聞聲笑聲兒了,皇瑪嬤是有甚麼高興的事兒嗎?也說與孫兒聽聽。”康熙笑著走進了內殿中。
她這般氣鼓鼓的模樣,卻逗得康熙哈哈大笑。
蘇麻喇姑道:“原隻是件小事兒,主子纔沒上心。隻是方纔佳嬪提及,主子才俄然想起來。”
太皇太前麵有薄怒,眉梢間威儀凜冽,“怪不得佳嬪會來求賜婚!”——如果常舒的夫人入宮求賜婚,常舒就算不成器,那也好歹是太宗的兒子,她也多數會犒賞這份麵子。
現在六宮當中,竟無人能撼動衛氏的寵嬖,也難怪太皇太後焦急了。
添了香,蘇麻喇姑纔開口稟報:“太皇太後……實在輔國公夫人瓜爾佳氏遞了三次牌子,想給您存候,都被佟貴妃給拒了。”
好歹是太宗皇太極的孫女,存在感真有夠低的。太皇太後不記得她,康熙也不記得……
蘇麻喇姑道:“佟貴妃明麵上對佳嬪不錯,可私底下,還是小行動不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