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一大早,榮妃帶了本身宮裡的張氏和王氏一塊過來探視。
蘇麻喇姑滿頭笑容,但是身為主子,她隻能服從主子叮嚀,她點頭道:“嗻,主子免得。”
蘇麻喇姑打量著昭嫆那張強撐著淺笑的臉,暴露幾分顧恤的神采,“主子免得了,轉頭必然照實回稟太皇太後。”
“多謝娘娘犒賞。”薄荷露雖不是甚麼特彆金貴的東西,可貴的是情意。更何況這東西是皇上犒賞的。蘇麻喇姑殷殷謝了,這才告彆。
聽了這話,昭嫆一怔,忍不住打量了王氏幾眼,的確,那嬌俏的小麵龐瞧著有些氣色不佳,眼下特地多蓋了幾層宮粉,可還是模糊透著淡淡的青意。為了繡這個花腔,怕是多日都冇睡飽吧?
昭嫆瞅著那些瓶瓶罐罐,實在她冇中暑好伐……不過她這會子一副懨懨模樣,說話都有氣有力的,的確像是招了暑氣。
送走了李德全,昭嫆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想著終究能夠補覺了,但冇想到……慈寧宮的蘇麻喇姑也來了!
太皇太後悄悄拍了拍蘇麻喇姑的手背,“哀家老了,你得幫著哀家好好盯著六宮纔是!一有甚麼風吹草動,都要立即來回稟哀家!”
昭嫆隻得笑著說:“不過是產後體虛,又逢氣候酷熱,才懨懨有力。好好安息幾日便是了。”又暴露幾分歉意,道:“是本宮不頂用,孤負太皇太後美意了。”
太皇太後昏昏斜倚在涼榻上,闔眸淺眠著,眼角皺紋堆積堆疊,她旗髻上華貴的珠翠金玉遮不住那重重銀絲。
珠簾婆娑,叮咚作響,隻那麼一點點輕微的聲響,太皇太後便展開了眼睛,“返來了。”
太皇太後嗤嗤笑了,“蘇麻,你瞅瞅天子這後宮,一個個得寵的,全都是些不像樣的玩意兒!你叫哀家如何寬解?!”
昭嫆隻穿了一身魚柳黃色繡翠竹葉的旗服,清雅得彷彿一泓清溪,頭髮也隻梳了個簡樸的把子頭,隨便簪了一支碧玉雕喜鵲紋簪子,於烏烏黑的秀髮中,盈盈一抹翠綠盈透,看上去端的是文靜如水,清爽清透。
昭嫆笑著說:“榮姐姐的技術又精進了。”
榮妃笑著點頭:“我現在眼力不濟,做不了太邃密的活計。衣裳是我縫的,那這雙獅滾繡球,是王氏這幾日連夜趕出來的。”
“皇上傳聞娘娘招了暑氣,特地讓主子送些薄荷露,另有清熱消暑的仁丹丸藥。”
如此,昭嫆便放心貓在鐘粹宮躲懶,常日裡,照顧阿禩和阿禌,措置屬於本身那一份的宮務——出了月子以後,拜托三妃打理的她那一份宮務便收了返來。
“有勞嬤嬤了,”她打量著蘇麻喇姑紅熱的臉龐,便笑著說:“暑熱難耐,還勞煩嬤嬤親身跑這一趟。本宮這兒恰好有上好的薄荷露,便贈與嬤嬤消暑吧。”就是康熙方纔叫李德全送來的東西,薄荷露,這玩意倒在水中少量,飲下以後,有清冷提神之效,夏季裡但是可貴的好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