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妃歎道：“又暈了一個。”

蘇麻喇姑昂首看著太後，一時張口結舌，“皇上他……”

“阿彌陀佛！”太後唸了一句佛號，又道：“還好太子幼年老成。奉告太子，天子已經冇有大礙了，讓他放心。”

三人推出偏殿，康熙見閣房已無外人，便忍不住問：“皇額娘，佳妃她……”

惠妃宜妃榮妃忙齊刷刷跪下，帶著哭腔安慰：“求皇上保重龍體！”

可太皇太後薨了，哪怕是病著，也是要跪著哭喪的。

“嗻！”

這一夜，紫禁城無眠。

他這一醒來，太後與三妃幾近都喜極而泣了。

太後搖了點頭：“經此一役，你覺得，天子會全了太皇太後遺言，讓她與太宗同葬嗎？”

宜妃聽懂了太後話裡的意義，不由一驚，神采都白了半邊。皇上昏倒，如果太子趁機生出不該有的心機——那但是大大的不妙啊！！到時候，太後尚且能夠做太皇太後，她呢？她可還不想當太妃啊！宜妃不由心中禱告，讓皇上從速醒來吧！

很快，宮外的福晉、格格、命婦們，也順從太後懿旨，身著素服趕來慈寧宮哭喪。

榮妃還算勉強平靜，“太後多慮了，太子夙來孝敬，定不會孤負皇上厚愛。”

“嗻！”

——舉哀之地，分前朝、後宮兩地，表裡命婦聚慈寧宮哭孝。而朝臣天然不得入內宮，是以安排在乾清門外舉哀。外朝之地，哪怕是太後也不便乾預，康熙昏倒，能主持外朝舉哀的，天然隻要太子了。

宜妃榮妃惠妃幾個身子骨英朗，跪著倒也罷了，溫貴妃跪了一會兒，便神采慘白，身軀搖搖欲墜。世人隻當她是之前奉侍太皇太後過於勞累，才染了病。

太後喃喃道：“但願隻是哀家小人之心了。”

蘇麻喇姑滿臉慚愧，“老奴……對不住太後，更對不住太皇太後！”說著，蘇麻喇姑老淚縱橫，“待送了太皇太後回盛京與太宗同葬，老奴會去底下給太皇太後賠罪的！”

毓慶宮首級寺人磕了個頭，便退下了。

宜妃盯著滿眼赤色來正殿叨教，“太後，皇上還未醒來。需下旨叫宗室親貴入宮哭孝纔是啊！”如有中宮，尚可請中宮下旨。四妃雖掌中宮之權，這等大事，倒是不敢擅專的。

“是，太後！”隻要康熙醒來，惠妃宜妃榮妃三人便有了主心骨，一顆默算是安寧了下來。

“太後，那件事……您考慮得如何樣了？”

康熙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時候，太後身邊的瑞大嬤嬤跑了出去，“太後，不好了！皇貴妃暈倒了！”

聽到這話，蘇麻喇姑鬆了一口氣。

慈寧宮中哭聲、哽咽聲不竭，一群女人嗚哭泣咽的，彷彿鬼哭狼嚎，聽著便叫民氣煩意亂。

太後常日裡雖不睬會後宮之事，但到了要緊時候，四妃畢竟是鎮不住場麵，還得她來主持大局。

“太後聖母仁愛。”蘇麻喇姑眼裡閃動著衝動的淚光。

聽了這般恭維，太後苦笑了笑，“甚麼聖母仁愛，哀家是母後皇太後！”她打量著蘇麻喇姑那乾枯狼狽的麵龐，“蘇麻啊蘇麻，你本身做不了定奪的事兒，硬是推給哀家！”

慈寧宮偏殿。

惠妃更是直掉淚，他的兒子跟太子不睦，如果太子這時候即位，那裡有她大阿哥的活路啊！

中間服侍的李德全倉猝道：“皇上存候心，鐘粹宮特地留了太醫看管。佳妃娘娘雖在昏倒，但臨時冇有性命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