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嫆長長歎了一口氣,康熙之前就叮囑,叫她不要再去永壽宮了。她若去了,反倒惹康熙不悅。
離了永壽宮,昭嫆見天氣尚早,便順道去慈寧宮坐坐。
在康熙一朝,後宮中愈是高貴的嬪妃,愈是福薄命淺,元後與繼後都是芳年早逝,佟皇貴妃、溫貴妃……也是如此。
“若我當初……狠一狠心,她是不是就不消這般刻苦享福了?”溫貴妃淚眼恍惚地看著昭嫆。
太後哀歎著搖了點頭,“前兒陶院令來跟哀家稟報說,七公主的身子骨,怕是熬不過這個夏季了。”
昭嫆曉得,為了十阿哥,溫貴妃必然會極力撐疇昔的。
半個月後,昭嫆在鐘粹宮東暖閣中,教誨小阿禌識字,白檀滿臉哀憫快步走了出去,屈膝道:“娘娘,永壽宮那邊……”白檀看了看小阿禌,便附耳道:“七公主……歿了。”
溫貴妃忙擦了一把淚,總算挺起了幾分精力,“你說得對,哪怕是為了胤俄,我也得撐住了。”
昭嫆心中一慟,“如何會這麼快?!陶院令醫術那麼高超,莫非就一點體例都冇有嗎?”
太後剛從後殿佛堂返來,身上還沾了佛香的氣味,“鈕祜祿氏這孩子,老是那麼福薄。打進宮,天子便不喜好她。蕭瑟了她那麼多年,才總算給了她貴妃的冊封禮。時來運轉,好不輕易生了十阿哥,總算日子過得下去了。現在卻……”
昭嫆囁嚅了半晌,才道:“你當初不也冇想到,公主會這般體弱。”——七公主到現在都三個月大了,比還不滿兩月的八公主都肥大,真不曉得誰是姐姐,誰纔是mm。
溫貴妃擠出個笑容,道:“你懷著身孕,跑我這兒來,也不怕招了病氣?”
想著景仁宮中一年年病得短長的佟佳氏,另有永壽宮這位也纏綿病榻。
“替我拿身素淨的衣裳來。”
便隻得讓白檀去看看環境。
太後看了昭嫆一眼,儘是顧恤隧道:“溫貴妃的孩子不好了,你若體貼,派人送點東西去便是了,怎的還親身去了?你懷著身孕,要格外忌諱些纔是。”
昭嫆張了張嘴,眼裡出現了水意。固然,曾經宮中有無數的孩子短命,她進宮以後,曾經看到過佟皇貴妃的女兒短命,現在又要看到溫貴妃的七公主夭亡了嗎?
昭嫆笑著說:“我總要來看看你和七公主。”——七公主現在就躺在床頭的小搖籃中,小小的人,一點冇有平常嬰兒的白胖,跟她額娘似的,也是瘦巴巴的,叫人不忍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