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昭嫆不由有些歉疚，她比起表姐，已經好了太多了。母舅歸天，表姐但是連遺容都不能看一眼呢！

昭嫆冇有親姐姐，她出世的時候，大哥已經有了差事，二哥又木訥，三哥更是個小屁孩，獨一依靠的便是住在京中李氏老宅的清若表姐了。

阿瑪歸天，哥哥侄兒們也都要丁憂守孝，昭嫆雖不能為阿瑪服喪，她能做的不過就是唸佛和抄經罷了。她不能披麻穿白，但也褪去平日華麗的衣衫，每日隻穿戴素淨服飾，一應飲食也隻茹素。也算是全了身為人女的一番情意了。

“逝者已矣，生著總要活下去。”淑妃悄悄拍著昭嫆的手背，“你要為姑父誦經超度，我不攔著，但你不能這麼整夜熬著，還是回房安息吧。”

臉頰是潮濕的，麵前是恍忽的。

阿瑪頭七過後，瑞大嬤嬤來特來奉告昭嫆動靜：“皇上已經起駕迴鑾，用未幾久就能回宮了。”

疇前，昭嫆常常會想，康熙也是表姐的丈夫，看著她與康熙恩愛，表姐心中是否會難過？但是表姐涓滴都冇有，反倒為她歡暢。

“好。”淑妃點頭。

昭嫆的駕臨，讓安寧侯府統統人都吃了一驚。

“人有朝夕禍福，這是誰都難以預感的事情！”淑妃唏噓不已，“何況姑父已經年近古稀，也算是喜喪了。”

與表姐同榻而眠，依偎在她懷裡，那種暖和，讓昭嫆想起了小時候睡在額娘懷裡的感受，是那麼類似。

淑妃倉猝道：“姑父墜馬摔傷以後，不過一個時候就冇了氣味，連在順天府的大表哥都冇來得及看姑父最後一麵。哪怕你直接出宮，十有八九也是來不及的。”

李莞淚眸閒逛，滿麵都是不忍之色：“在裡頭呢。”

之前，康熙那麼心疼濡兒和小雞，這兩個孩子這麼久冇見父親，自是馳念得緊。

和昭嫆一樣，清若表姐家中固然兄弟很多，卻冇有mm能夠寵溺，能寵的就隻要昭嫆這個表妹了。

“是嗎？”昭嫆喃喃自語，“阿瑪固然年齡已高，但身子骨一向很好。若非此次不測，他不至於這麼快就冇了的！”

昭嫆內心忍不住悔怨，她腔調哽咽非常：“表姐，我如果不去叨教太後，直接攜天子龍牌出宮，是不是便能夠見到阿瑪最後一麵了？！”

而表姐淑妃每日都伴隨在她身邊，陪她一起抄經，幫她照顧膝下幾個孩子。

昭嫆不由一個踉蹌，幾乎跌倒，幸虧被身後的白檀給扶住了！

昭嫆二話不說，便衝進了閣房，這府邸固然從伯府變成了侯府，但是正房與當年並無太大辨彆。昭嫆徑直便衝進了阿瑪房中，隻見裡頭一片哭泣哭聲，地上跪了一片，哥哥嫂嫂侄兒們，全都一身烏黑。唯有她一身華衣錦服，那樣顯眼。

昭嫆扭頭看了看時候，已經夜過子時了，而表姐也配她到現在，“都這麼晚了，雪夜路滑，表姐就彆走了。”——歸正康熙也不在宮裡，冇需求避著甚麼了。

這世上，除了額娘，表姐纔是最疼的她的人。表姐給她的心疼，是連康熙都不及的。

昭嫆耳中一片嗡嗡作響，她完整聽不到額娘和哥哥們的話，整小我都是渾渾噩噩的，乃至都不曉得本身是如何回宮的。

“嫆兒，你已經跪了兩個時候，你要保重身子啊！”淑妃李清若跪坐在昭嫆身邊，含淚安慰道。

孩子們都那樣乖，連平日裡最玩皮的濡兒也靈巧了起來。讓昭嫆大懷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