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看到高幸捧上金燦燦的這玩意的第一個感受就是,她的脖子要折了……
啪。後腦捱了火辣辣的一巴掌,蕭和權齜牙咧嘴差點疼得跳了起來:“奶奶個熊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小爺今兒不清算你!”氣勢擺了實足,手揚了半天,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
十三銙金玉帶吊頸掛著三品以上官員方可佩帶的金魚袋;紫色大科寬袖大裾深衣,正麵繡以鸞銜長綬,肩袖處則繡有鳳池紋飾。所謂鳳池宰相,便是如此。本日是李嘉擔負中書令第一日,故而與其他宰相分歧,她頭上所戴乃是梁帝欽賜的進德冠,富麗堂皇自不成說。
“公子本日可好些了?”高幸在梧桐樹下尋覓到李嘉孤傲的身影,她一人在那坐了不知多久,肩上落了數片枯葉而不知。高幸悄悄拂去它們,道:“公子的病還需靜養纔是。昨日我已收到動靜,有人在江南見過名醫君之楠。君之楠是當年杏林聖手何修的親傳門徒,對公子的病定會有體例。”
……
蕭王爺臉板得像塊黑鐵:“循分點,彆隨便沾花惹草。”
蕭王爺的心皺得像朵冇泡開的菊花,苦得都麻了,還做個屁官啊!你是公主,老子現在也是王爺,門當戶對!還不從速嫁過來纔是端莊事!
實在,另有一個,能夠說是困難中的困難:蕭和權的鬨騰。
隻是……李嘉想起淩晨時的景象,如果不是本身及時復甦過來,蕭和權會有甚麼樣的眼神來看本身呢。跟著時候的推移,她發作的概率會越來越高,持續的時候也會越來越長。
當今,令她頭痛的不是外界滿天飛的流言,而是擺在她麵前的兩件事:襄王的信賴和藩鎮的兵馬。
“……”
蕭和權纔不信了,一想這丫頭心眼小著呢,現在風平浪靜冇準轉頭就翻臉不認人,這回輪到他識時務地謾罵發誓了:“媳婦,我哪能不要你呢!我這苦吃了,罪受了,連都城跨了。你傻你呆你就是成個木頭,我也把你當個寶一樣供著。”
進德冠與天子、太子所戴的通天冠形似到隻要一步之遙,梁帝把它賜給李嘉即是同諸位大臣們說:“你們給老子眼睛放亮點,你們新任的中書令不是彆人,是老子的兒子!”
李嘉一怔,春季的陽光從樹杈裡滴下,給蕭和權高立的背影鍍了層毛茸茸的光圈,看著格外暖和。這小我一向像一把炙熱的火焰,哪怕她再冷酷,再疏離,他始終果斷地一步步朝她靠近。卿心非鐵,亦有動時。
以蕭和權現在的身份,偷偷摸摸來梁國已實屬不易,想多待幾日根基就是妄圖。上高低下把李嘉摸了一遍,肯定她冇事了,依依不捨道:“那我走了。”
一時冇聲,李嘉的手仍捂在蕭和權的臉上,很久他聽她笑了聲,笑聲傳入耳不知為何感受有點鈍有點苦,她的話語倒甚是輕巧:“你傻啊,大汪。傻子也要。從速找個端莊女人家過日子吧。”
過了半晌,李嘉收回個哦字,平平平淡聽不出喜怒。
“中書令麼?一躍三級,倒比我設想中的要快。”李嘉喃喃道:“看來急得不是我一小我。”
高幸重新推開合起的門,走近哈腰撿起它,火盆裡炭火已燃燒的潔淨,而李嘉走得似很倉猝,竟未重視到它隻燒了一半。吹走上麵浮灰,高幸看到上麵殘留的一個願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