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山諳練的塞子,抬頭咕嚕嚕的灌了幾口酒,順手一抹嘴,呲牙笑道:“我要踏遍這五湖四海,天下九州,嚐遍人間珍羞甘旨,飲儘天下佳釀美酒,修最猛的神通,戰最強的仇敵,上最美的女人,纔算是不枉此生!牛哥,你說我這胡想能不能實現?”
青牛又不知從那裡變出一葫蘆酒來,拋給李青山:“若連幾句大話都不敢說,那不如歸去種地,另有甚麼大話,都說來聽聽。”
李青山揮手打斷:“疇昔的都疇昔了。”
如果李二郎現在就打上門來,反倒是好了,他自有千百種體例來應對,但總不能日日夜夜防備,公然是“寧欺白頭翁,莫欺少年窮”。
銀子失而複得,李大夫婦,都暴露欣喜之色,李大嫂連臉上的疼痛也顧不得,忙將那銀袋收進懷裡。
這並非是他的錯覺,不管是道家的神通,還是凡俗的武功,都要講究與習練者的情意相合。《牛魔大力拳》本來就是大開大闔功法,要的便是心念通達,英勇精進。
李村長板著臉道:“我不曉得你這裡甚麼時候還設了保護,不知是要防備些甚麼?”
臥在一旁的青牛開口道:“你如何不承諾下來,他們肯以你為首,拉幫結夥,你在這村裡更加的安然,有甚麼動靜也有人通風報信。”
青牛沉默不語,望著李青山這副意氣風發的模樣,墮入了深思當中。
“寫在臉上你也不熟諳。”劉管事瞪了他一眼,你個毛孩子也敢在我麵前耍橫,看了看李村長放緩語氣:“你可知他明天早晨做了甚麼?”
他固然使儘手腕兼併村中的地盤,但還是以合法買賣居多,就算是欺負,欺負的也是那些還不了手的人,冇有那麼多的仇家,現在要防備的天然是李青山。這小子在他眼中,原也是個還不了手的人,但終究的反應實在出乎他的料想。
“如何不是他殺的,他都快寫在臉上了。”李村長身邊的青年說道,他是李村長的兒子李虎,在村中也是一霸,現在卻被李青山弱了威風,心中非常不平。
對此劉管事則是喜憂參半,喜的天然是李二郎不再見來同他計算這塊地,但憂的倒是李二郎如此恩仇清楚,現在說不定隻是抱恨不發,隻能找機遇抨擊,畢竟那劉癩痢當初便是受他差遣。
他的眼中儘是血絲,村民驚駭李青山,他也一樣驚駭,人越老越怕死。他昨夜躺在床上,展轉難眠,有甚麼動靜,都趕緊坐起,隻怕是李青山個悄悄出去,取他這條老命,幾近一夜冇睡。
劉管事立即迎了出去,胖臉笑道:“李大村長,甚麼風把您吹來了?”
三個地痞忙道:“大哥說那裡的話,您大人有大量,不與哥幾個計算,哥幾個感激還來不及,劉癩痢不知好歹死不足辜,我們跟著他,疇昔多有獲咎……”
李青山醉倒在地。
他本是心中一動,如此行事,冇想到事情竟然如此順利,也明白了人多勢眾的好處,牛魔王仍需六個結義兄弟,更何況是他呢!當然,這三個地痞尚不配做他的兄弟。
李青山大踏步的走在前頭,日落西山,青山寂寂,他感覺非常輕鬆安然,彷彿卸下了看不見的承擔,身上平空多了一股力量,連怠倦都消逝一空。他模糊感覺,如果此時再讓他習練《牛魔大力拳》,定然比白日裡要順暢很多。
第二天,李青山將地錢還給兄嫂的事,經三個地痞之口,很快傳遍全村,對於他的挑選,有人佩服不已,誇他氣勢不凡。也有人嘲笑,冇了地吃甚麼,還不是要去給劉管事當長工,到時候看你另有甚麼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