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水盪漾，比常日澎湃十倍。

李青山拿起裂石弓，挽弓如月，本來堅固的鐵胎弓，現在柔嫩的像平常木弓。

李青山一拳擊出。

小安嚇得神采慘白，他靈智漸開，也曉得這是極度險惡的魔道。

李青山卻隻能看著小安附在白骨上，煉化血氣，血氣升騰如同一朵朵血焰，小安眉頭緊皺，靈魂顫抖，接受著莫大的痛苦。

李青山渾身一震，再也說不出責備的話來，低下頭唯有苦笑，“看來我們都跟錯了徒弟，必定要在這條魔道上走到黑了。”

日子倏忽而過，十萬大山俱都銀裝素裹，李青山每日下水練功，幾近每日都要弄一身傷纔上來，若非他的體質已非常人，再加上靈酒不時滋補，身材早就垮了。

“他的心願？”

好久以後，血氣才被完整煉化，融入白骨，白骨上附上一層淡淡的殷紅。

逆著無邊激流，彷彿迎著無數敵手，李青山在水中運起《牛魔大力拳》，一招一式，與在岸上一樣，涓滴不走形，反而充滿了沉凝的力度。

他一拳砸在足下的岩石上，“咚”的一聲巨響，不像是血肉擊打在石頭上，倒像是石頭在碰石頭。

真氣也如旋渦扭轉起來嗎，構成一個小小的氣旋，真氣流向四肢百骸，速率越來越快。

“崩崩崩”李青山連連撥動弓弦，竟以三石之弓，使出了連珠箭法，這連續番的連射，弓弦爆響，彈抖之聲彷彿把氛圍都給切割開了。

二人彷彿比賽普通，拚了命的習練神通，靈參泡出來的靈酒，味道也越來越淡。

“轟”如悶雷在水裡炸響，一股可駭的氣味從水中傳出，驚起無數鳥獸。

魔道神通，多是取捷徑，但捷徑亦是險途，需求付極大代價，冒極大風險。血氣灼燒靈魂之苦，更賽過被烈火燃燒身軀，還要憑大毅力保持神智，修煉神通，真不是平凡人練的來的。

牛魔踏蹄穩住身形，牛魔煉皮抵擋激流，牛魔頂角擊向旋渦。

瀑布聲漸遠，潭水再一次奔湧起來，旋渦重新扭轉。

半晌安靜以後，“哢嚓哢嚓！”，那顛末無數年潭水打磨的巨岩，裂開一道道縫，最後轟然破裂。

“小安，該出山了！”李青山一把提起瓷壇，向山外走去，不是去黑風寨，而是慶陽城。

李青山深吸了一口氣：“白骨菩薩，又是魔道！”他固然還不曉得即將證菩薩果位的佛門高僧，到底高到何種程度，但也曉得，這恐怕是一門遠超乎他設想的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