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弗苓也隻是嗯了一聲,便自行上榻安息。
大母細細打量了趙阿嫵一番,附和李氏的觀點,她問趙阿嫵:“你叫甚麼名字?”
走近了看,公然不出她所料,吉春掌燈候在門外。
阿歡點頭:“是,女郎雖說讓我在臉上留了疤,卻成全了我。何況女郎也承諾此後會善待我,對此我已經滿足。”
“奴...奴是偶然間聽楚嫗同阿歡姐姐在配房裡提及,這才曉得的。”
此話一出,裡頭沉寂了半晌。
楚嫗見天氣已晚,冇跟她多說甚麼,隻是交代早些安息,明日會教她一些宮中的禮節。
“那成,奴找些藥帶去我那屋,現在先奉養您睡下,到時候阿歡來了也不勞女郎多操心。”
王弗苓在門前停下,衝趙阿嫵表示:“出來,到大母麵前毛遂自薦,我就在門前聽著,你如果想耍甚麼把戲,休怪我不客氣!”
半晌以後,便聽聞趙阿嫵的聲音從裡頭傳了出來:“大母、大夫人,奴來替阿歡姐姐求個情,無妨留她在府中,奴替她入宮。”
大母問趙阿嫵:“入宮這事,你聽誰說的?”
“這都是你那舊骨乾的?”
阿歡看著吉春那模樣,便曉得她不信,因而撩起衣袖到臂膀處,指著上頭大大小小,縱橫交叉的傷:“你看看這些,有刀劃的,鞭子打的,背上另有比這更深的傷。”
解了頭釵和髮髻,王弗苓潔麵以後將瓷瓶拿出來,沾上藥水抹在臉上。
要真論起來,她們都算好的,總比那些日日乾伕役,飯都吃不飽的人好。
大母信賴楚嫗的為人,想也不會是她說出去的,便信了趙阿嫵的話。
鄰近離春苑,王弗苓便瞧見有人掌燈站在春苑門前,想都不消想,那必然是吉春。
李氏回道:“是,但憑大母做主...”
李氏更冇多想,她將趙阿嫵好都雅了看:“這婢子生得有幾分模樣,替了阿歡也成,她也跟著楚嫗學了幾日的禮節,不遲誤進宮。”
吉春鬆了口氣:“冇攆走就好,那女郎是如何籌算的?”
不想大母底子不肯鬆口:“這都甚麼時候了?你竟然還為這婢子討情,若不能定時把人送去,隻怕淑芸又衝要我發脾氣。”
韓淑芸倒是本事,位分高了連本身的生母都不恭敬。
吉春給沈世謙安排住在後院一雜屋中,把本來那些不要的東西都順走,搬了舊桌椅床榻出來放著。
吉春從小就被買進韓府,冇有受過如許的罪,更加憐憫起阿歡來:“你放心,女郎必然會對你好的,就算不會,我也會對你好!”
趙阿嫵應好,目送楚嫗拜彆以後卻一點睏意都冇有,她朝後院方向看了看,便往那邊走去。
韓驪幸留下的抓痕還很較著,王弗苓坐在銅鏡前不由皺了眉。
見趙阿嫵如此聽話,大母先前的氣也消了大半,她轉而看了看縮在一旁的阿歡:“這婢子便留下,她現在這張臉也彆讓她近身奉養了,等臉上的傷結痂以後,拉去做浣衣的活計。”
她先行拜彆,想必正堂裡頭的人也該散了。
趙阿嫵低下頭,微微皺眉:“大母說得是......”
“大母饒命,且留著奴在府裡做些粗活吧,就是彆將奴趕出去…”阿歡的聲音帶著哭腔,聽起來怪慘痛。
“回大母的話,奴本來姓沈,賣身為奴以後就捨棄了姓氏,現在叫阿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