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眷們候在偏殿,聞聲正殿裡陸連續續而來的腳步聲。
舞樂行至一半,正殿世人正看得努力,慶元帝卻出聲打斷了世人的雅興。
不必多說,必然是慶元帝到了殿中,世人恭迎。
旁人記不得,韓至公卻牢服膺取,他見世人都不把韓淑芸放在眼裡,乾脆藉著送禮以正視聽,讓他們認清誰纔是本日的正角。
至公亦不知這盒子裡竟會是一株木槿花,往年大家備的都大同小異。他猜想不會有例外,熟料恰好本年就出了個例外。
她承諾也不是,不承諾也不是,愣愣沉默了半晌。
還好君上不介懷,韓淑芸也歡暢,不然他難辭其咎。
不是他不肯,而是怕麵對,也曉得王弗苓不屑。
想到這裡,韓淑芸更加看這株木槿紮眼,她乾脆就擺在案上。
慶元帝皺眉思忖了半晌,又語出驚人:“大師莫不是嫌少?如果如許,孤便將這幫舞姬全犒賞於你!大師您看如何?”
至公將韓家人備的禮一併奉上:“君上請過目。”
慶元帝經他這麼一提示,才又把韓淑芸想起來,他向韓至公點了點頭:“呈上來…”
孰輕孰重,單憑慶元帝這一席話就能判定得出,靈姬肚裡那孩子,始終要比韓淑芸來得首要。
王弗苓不見其人,隻聽聞殿中慶元帝與朝臣扳談。
韓淑芸笑著點頭:“君上曉得的,妾最愛這木槿花,一如疇前……”
那舞姬更是難堪,和尚如何會要了她?君上這不是混鬨麼?
“你!上前讓孤好都雅看。”
慶元帝不會去碰這些東西,他推到韓淑芸麵前:“你且看看。”
韓淑芸正值風華,為了折樹枝上的一株木槿費極力量。
那人便是王弗苓,他的荊布之妻,曾陪他度過最艱钜的時候。
說著他轉而扣問高台之下坐著的玄業道:“大師,孤給你尋了個仙顏嬌娘,您何不出家,留在宮中與孤作伴。”
思及此,他將這株木槿放回了盒子裡,對韓淑芸好歹有了些柔情:“木槿還是本來那一株,變不了。”
既然人家費了苦心,她邊順水推舟,借花一用。
“娘娘喜好便好……”
慶元帝一掃之前的不快:“諸位愛卿平身。”
旁人都噤了聲,那舞姬細如蚊蟲的聲音顯得不那麼小聲:“奴遵旨……”
“木槿花…”她唇邊閃現笑意,備這份禮的人可謂是煞費苦心。
看著這株木槿,慶元帝有那麼一刹時找到了當年悸動的感受。可也就那麼一刹時,因為隻要想到他與韓淑芸的過往,總有另一小我的影子交叉此中。
舞姬們猜想玄業毫不會應允,內心的石頭早已放下。
寺人下了高台,將至公手裡的盒子接過,雙手奉到慶元帝麵前。
玄業將手裡的筷子放下,極其當真道:“貧僧生是佛門中人,斷七情六慾,君上既然恭敬佛祖,也理應尊敬貧僧。”
寺人都聲聲響徹全部大殿:“施禮……”
韓淑芸並不曉得慶元帝想了這麼多,她能看到的隻是他大要上溫和了很多。
韓淑芸內心歡暢,說話也溫和三分:“韓私故意了,這些東西本宮都很喜好。”
但誰冇想到,玄業在深思半晌以後迴應了一個字:“好……”
既然禮已經送到,韓至公便躬身退下。
沉默了半晌,慶元帝彷彿是把那舞姬看細心了,他又問:“若孤賜婚於你,你可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