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場好戲常常殃及池魚，讓中間的人叫苦不迭。

“說吧，你想如何比啊……”

藥門弟子很喜好這一頭黑髮，感覺與師兄的一樣，路上忍不住總去摸一摸，扯一扯。騎馬又顛簸，比及下了馬，謝靈均已經是一頭亂髮。阮寄真隻好親身上手給師弟梳頭。綢緞似的長髮一捧握在手裡，木梳一梳到底。尾端微微翹著，暴露頸後一捧雪。

遲九素言與弟子明，這色彩能夠保持半個月風景，水衝不掉。如果發明有褪，隻要描補上就好。這本來是宮裡的娘娘公主們做打扮用的，好久未曾拿出來，他也冇想到這個時候用得上。

謝靈均很有興趣地問，倒是很想曉得阮寄真是如何想的。可惜阮寄真不解風情到了極致，隨便瞥了兩眼，答覆了一句都一樣。

謝靈均的感官比彆人更加靈敏，這裡頭不管是色彩還是氛圍都過分濃烈，讓人不適。他不幸巴巴地扯扯師兄的袖子，“師兄，我頭暈……”

寧妃絮抬了抬手，表示身後的人莫要叫喚。嘲意滿滿地看著鹿幺兒低得更加低的頭，又嘲笑了一聲。

拿俊目四下一掃，阮寄真掉頭對師弟說：“是在看你承擔上的花枝……”

阮謝二人逛逛逛逛，走累了就籌算到中間一個茶館裡歇腳。剛一走出來，就感受大堂裡的人齊刷刷全盯著二人看。阮寄真手一緊，背上的劍幾乎就要出鞘。店小二忙急吼吼地迎上來，滿臉難堪，一頭虛汗，嘴裡道：“少俠莫惶恐，莫惶恐……阿誰兩位少俠，是要喝茶麼？”

“本來這是奉花啊，”謝靈均看了師兄一眼，撐著下巴笑道：“你如何不說？我還覺得你順手摘的呢。”

上官瓏和寧霞殊在有一年的《十美人集》上並列第一，乃至連詩作都化作了一首。一個是當時幻月宮的首席大弟子，一個是落霞莊的獨女令媛，又都在懷秀地界。這一番戲出來，可真是出色非常。就算是二人不爭，那也少不得被人拿來比較。

幻月宮這邊坐著的乃是一個十六七的小女人，邊幅當然是上乘的，特彆是一低頭的風情，風露清愁。固然年事尚小，但是坐在一眾邊幅出眾的師兄師姐裡，那也是上上等的。而落霞這一邊年事則大一些，麵貌不及幻月宮那邊精美，但是身材小巧，當有一番彆樣風味。

阮寄真昂首看了看，感覺尚可，便表示小二帶路。他邊走邊轉頭看顧著謝靈均，三人往樓上走去。

可恰好做這《十美人集》的人很不普通。

一看裡頭的人，最早入眼的就是幻月宮那能把人晃盲眼的雲紋月繡，不曉得是不是因為過節的原因，這紋路更加富麗了。而另一邊坐著的則是製式色彩更加素淨的一世人，應是落霞莊的無疑。

“怕甚麼！”落霞這邊也毫不相讓，“也不看看誰籃子裡的奉花多！”

阮寄真忙問小兒：“可有清淨一些的包間？”

“哎呀，你管我和誰學的！你就說這話對不對！”謝靈均搖了師兄的胳膊一下，逼著他快點表態。雲極首徒被師弟晃得拿不住茶杯。轉過坐位，很樸重地用眼睛高低掃了師弟清清秀秀的麵貌一番，點著頭道：“對，你說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