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方仲永正捧一件蓮蓋溫酒器過來服侍,王安石心生一計,就勢將那溫酒器接過。
卻不料因著引了酒,這淺斟低唱的自語聲音略略有些大,四周幾人也都清楚聽到,其中讚歎自不待言。而這般隨便的沉吟,更加更顯得方仲永低調含蓄有內涵。一曲念奴嬌,也直吟到了王安石幼年不羈的內內心:天下竟有如此才子,真不枉此行了。
柴紹略略點頭,又順著看向王子月,王子月眉心若蹙,神態有些蘇子捧心,傲視含情的模樣。卻並不知是在劈麵前的好菜,還是在對甚麼其他物事。
合法他要把目光轉向王家幾位高朋身上時,王安石卻帶頭啪啪鼓了章。王安仁也在一旁暴露幾分讚美之色,轉頭看向王益和柴麟,又看看方仲永道:“很成心機。依方兄所言,講究一番,倒是更成心趣。當年在西塘邊上,父親也曾說,對酒當歌,無歌詩無以樂,可見這講究二字,真真是最助酒興的。”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儘豪傑。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還是在,幾度落日紅。白髮漁樵江楮上,慣看秋月東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堂上杯盞交相,花間簾幕高張,與君一詠一飛觴,莫笑詩狂酒暢。楚天浮碧,江漢無極,南北豪傑安在?夕陽裡,皆陳跡。”一向並不說話,靈巧的王子月,卻搶了頭籌,先占了一首。
王安石也連連點頭道:“恰是此人。此人與我劃一庚,但生在西北憂繞之境,本性淬鍊自有分歧。”
好難喝,純度真和當代的茅台冇法比,方仲永內心長歎一聲,這一聲卻因著過分發自內心,直接歎到了世人麵前,迎著大師的目光,他認識到這個逼看模樣要有始有終的裝到底了,因而感喟過後,雙眉伸展,雙唇微翕,做出沉醉的模樣:
“先文後武,先裡後兵,謂之君子深切喉,”說著,將杯盞中酒一飲而儘。
方仲永自是忙乎的腳不沾地,並未重視到一雙竭誠的眼睛,正在他身後,垂憐的諦視著他。
聽得王子月這般說,手足兄弟柴麟立即為了衣服,全不顧手足的擁戴道:“月兒說得是,仲永,就以三國來做一首,一會子得空,也讓王家兄妹一起玩玩阿誰。”
“好!”方仲永幾杯下肚,又兼併未曾吃東西,略略有些微醺,本能的就像宿世相互勸酒吹牛時一樣,張口就來:“豪情深,一口悶;豪情淺,舔一舔;豪情厚,喝不敷;豪情鐵,喝出血。一兩二兩漱漱口,三兩四兩不算酒,五兩六兩扶牆走,七兩八兩還在吼。”
王安石聽完此詩,心道意境深遠,且帶滄桑史歎,不由拉著方仲永一同坐下,又道:“仲永兄此詩甚好,我有一名朋友,雖則素未會麵,卻經常鴻雁來往,當年砸缸救人,也有神童之名,其詩文之間滄桑,與仲永兄不謀而合。他日必然舉薦。”
他先是看向兒子柴麟,不消說,柴麟自也是不知所雲的,隻是今兒個兒子的目光全然不對路,直勾勾盯著劈麵的王子月傻笑,全然並不在狀況中普通。
說著,自顧自看向王子月那邊,一臉歡樂的模樣。
“噗――”王子月直被這打油詩直白的地痞勁兒逗得噴飯。
“大江東去,浪淘儘,千古風騷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遐想公謹當年,小喬初嫁了,英姿英發。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鬢髮如鬆,人生如夢,一尊還酹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