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興和固然不怕這門房,歸正對方再放肆都好,那也隻是一個門房。在申王府這裡或許還能狐假虎威一番,但是出了申王府,誰會把他當回事?真正的隱患,還是張小官人給他的眼鏡。
這句指桑罵槐,倒是用得挺溜的。宋興和眉頭一挑,淡淡地說道:“牲口就是牲口,不跟他普通見地就是了。”
隻見這漢人一臉渾厚的神情,身材不高不矮但很結實,特彆是一雙眸子,顯得格外精力。
不消說,此人就是宋興和了,其貌不揚,但心機聰慧,頗多“狡計”,和周銘是同一類人。也是,他們都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從小就相互影響,能不奸滑纔是怪事。
“大膽!”
“草民宋興和,見過王爺!”
北宋時,有“小東坡”之稱的唐庚在中秋時寫過這麼一首回想詩:“初遊東都年二十,清歡趁得中秋及。高陽會中酒徒集,惠和坊裡繡鞍入。蟹螯嘗新左手執,雞頭未老搓玉粒。杯行到手不待揖,明月清風供一吸。纒頭不吝傾箱給,倚賴決科如俯拾。誰知得官反拘縶,此景此歡那複緝。今歲中秋雨如泣,窮山牢落秋光濕。孤燈熒熒照書笈,屈指流年如箭急。”
都說宰相門前二品官,申王府的門房也不遑多讓,語氣也是盛氣淩人。
這個門房一愣,然後恥笑道:“狄夷也有醫術?”
門房捂著嘴鼻,討厭地說道:“你這牲口,倒是會挑處所!”
惠和坊是一處極其繁華的地點,但鬨中有靜,在巷尾處的豪宅,都是王公貴族的府宅。
“那物事,端的能醫治甚麼眼疾?”
且說,在惠和坊外,一個作西域胡人打扮的商賈,牽著一匹駱駝漸漸走來。
或許是得了唆使,這門房趾高氣揚的放肆不見了,還罕見的用了“請”字。
申王趙佖的脾氣上來了,他驀地一拍桌子,把茶幾上的茶杯都震得一跳一跳的。“你這男人,閒來無事是想來消遣本王麼,你可曉得,本王一旦知會開封府衙門,扔你進大獄,你要杖五十,徙三千裡!”
就在思忖間,那門房返來了:“王爺請你出去!”
宋興和好整以暇,施施然地說道:“王爺息怒,草民固然不懂醫術,但卻從西域帶回了一個奇異的物事,或許對王爺的眼疾有效。”
宋興和心中也冇底,固然這棍騙王爺的罪名不像欺君之罪那麼重,可也是要下獄的。開封府大獄,就劃一鬼門關的代名詞,出來的人就冇幾個出來是無缺的。“如果小官人誆了俺,俺豈不是也誆了王爺?這……”宋興和再故意計,現在也隻能趕鴨子上架了。
來到前堂,恰見一個瘦子端坐在左手邊的仆人位置上,中間有一個4、五歲的小孩,模樣顯得非常精美,像畫裡的散財孺子一樣,梳著總角,兩個髮髻放在腦袋兩邊,如頭頂兩角。不消說,這個瘦子就是申王趙佖了,而那小孩子就是他的兒子,趙有奕。
中間的趙有奕被這麼一嚇,泫然欲泣,但看到申王趙佖這幅吃人的模樣,他又乖乖閉上了嘴,不敢出聲了。
申王趙佖卻顯得有些迫不及待:“聽聞你方纔從西域返來,還帶回一種能治眼疾的醫術?”
宋興和皺了皺眉頭,但也冇有和他辯論,而是淡淡地說道:“也成,你幫俺看著,這牲口但是醫治王爺眼疾的關頭……”
熟諳的人都曉得,如果隻看此人的表麵,必定會被他的演技騙疇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