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楊戩,文才實在有限,那裡瞧得出字與詞的吵嘴來?另有李邦彥,倒是入了太學讀書,但也隻是走了遂寧郡王的門路,乾係戶罷了,可冇真正讀過甚麼書。
小廝應了聲,巴不得這些個一看就來頭不小的客人自個處理題目,心下嘀咕不已:“這李師師登台不到仲春便攢了偌大名氣,怕是用不了多久便得超出謝蜜斯與花蜜斯,說不得與崔念奴也可一較高低了。嘖嘖,短長了……”
“五陵幼年金市東,銀鞍白馬度東風……”周邦彥拱拱手:“三郎是愈發意氣嫻雅、芳蘭竟體了。”
王棣的確是與周邦彥有些淵源的,江寧花魁大會,他可算是踩著周邦彥與秦觀上的位,即使他問世的作品寥寥,但勝在質量上佳。
不過,閣子裡的人的重視力皆不在周邦彥而上,目光被他身後的那位女子緊緊抓住。
要不要臉?就問你要不要臉?還“蘇學士”?恐怕彆人不曉得你與蘇大學士有“不被外人知”的事?
趙佶更是如聞綸音,走彆人的路、讓彆人說去,霸氣啊,精煉哪。
那趙佶人小鬼大,恨不得將眸子子粘在李師師身上,有些急不擇言:“好好好,既來之則安之……呃,那啥,來的早不如來的巧……哦,快快入坐,切莫客氣。”
刻多鐘後,閣子彆傳來腳步聲,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王三郎,江寧一彆,耐久未見了……”
其醉心於書畫,固然年幼,在皇室中已為第一人,便是在大宋書法界也是朝野俱聞。
他說“且將筆墨服侍”時,趙佶便離桌跟著到了另一側的書案前,高俅等人自是亦步亦趨。
王棣笑著搖點頭:“這周邦彥脾氣蕭灑不羈,還真是率真的能夠……”
她約莫十5、六歲的模樣,合法豆蔻韶華,秀雅絕俗,自有一股輕靈之氣,肌膚柔滑、神態落拓、美目流盼、桃腮帶笑、含辭未吐、氣若幽蘭,說不儘的和順可兒。
他就想看看這位千古名ji究竟是如何豔壓群芳的。哎,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哪。
周邦彥倒是未有不協,隻言“後生可畏”。這也普通,文人當然相輕,周美成倒是渙散蕭灑的,對名譽、權勢並不看重,才子風騷也。何況,他嘗受王安石簡拔之恩,自是愛屋及烏,抑或有報恩之意,寧作王棣申明鵲起的背景牆呢。元豐六年,他獻《汴都賦》,其間也表示讚成王安石的新政,因此大獲賞識。
王棣提筆略加思考,便筆走龍蛇,一個個圓潤娟秀的楷字躍然紙上。
咦,此等金句但是罕見,世人皆是細細品咂,越品越有味道。
蘇過吃了很多酒,臉龐紅十足的,不忘拍拍偶像的馬屁:“三郎此詞一出,那李師師必然移步過來。周美成精通樂律,創作過很多新詞調。作品多寫閨情、羈旅,也有詠物之作。格律謹慎,說話曲麗精雅,長調尤善鋪敘。為婉約詞派‘正宗’。但三郎這闕詞含蓄含蓄,意味深長,以景襯情,勉強精工,輕靈新巧,不遜周美成分毫。他如果識相,當一併過來纔是,正所謂惺惺相惜是也。”
這也算是青史留名了,不過是遺臭萬年罷了。
王棣問世的詩詞文章隻要戔戔數篇,倒是儘為佳作,蘇過驚為天人,早化身為大宋追星族,妥妥的一枚“三郎粉”。
唐人張若虛以一首“春江花月夜”孤篇蓋全唐,他王三郎僅憑《青玉案.東風夜放花千樹》、《鵲橋仙.纖雲弄巧》二詞便足以傲立詞壇不倒。世人歎曰:東坡《水調歌頭.中秋月》一出再無中秋詞,王三郎倒是將元夕與七夕寫到了極致,先人再寫提筆若千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