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下巴殼是尹氏祖蔭,兩人都是肥頭大耳肚子圓,一看就是貨真價實的親兄弟。昔日兄弟倆英姿雄奇,文武全才。此番撻伐經月,固然連戰連捷,卻也有些蕉萃,冇那麼風騷俶儻了。
尹正銀衝鋒在前,銜尾緊追,正可一鼓而下。
實在這些叮嚀隻是說說罷了。大頭兵被仇敵捉了,有幾個熬得住酷刑?女真與高麗終會複興戰端。
須知山頂不即是城池,居高臨下,一樣一塊石頭,感化大不不異。從山下往山上拋石頭,此為資敵!
粗數之下,這批財賄之所得,還可招募數千死士。
尹正銀拔劍轉西行,尹正恩也批示兵卒悍然跟上。
為將須重視細節,居安思危,未雨綢繆。尹正恩派出百名流卒,沿著盜窟搜檢。確切是空無一人,並且四周險要峻峭,再無彆的門路上山。山上有泉,林中有室,山頂竟然有百畝大小。軍卒帶的乾糧夠多,殺馬食肉也能頂得旬日。
尹正恩的話又被憋回了肚子——死前莫非不會把財賄扔下山崖的嗎?
“二哥,此敗,非戰之罪……”尹正恩運籌帷幄。
“也罷!待斯須破之,一把火燒了!”尹正銀留在了隊尾,批示士卒緩緩進犯。
拋上來的卻不是石頭。跟著一聲巨響,山頂上亂石紛飛,數十兵卒來不及遁藏,頓時被炸得七零八落。
兄弟倆所募兵卒,俱是被斥逐了的兵士。出征前尹正銀已經叮嚀了,此去銀餉豐富,倒是死生各安天命。如有被活捉者,要偽做大遼流寇,家中父老小兒自有尹家贍養。
冇承想,此時山下卻有了動靜。隻見一架拋石機架在了路口上。尹正恩再次迷惑——山下是哪個腦殘批示的,敢是要往山上拋石頭的嗎?
冇承想,紅磚牆頭上一陣箭雨,頓時稀有十騎摔落馬下。尹正銀也幾乎中招,惱羞成怒,批示兵馬團團圍了村寨,“拿下此寨,雞犬不留!”
“二哥,我們已經深切女真境內,當年祖父率領二十萬雄師,也冇有打到這麼遠的。不曉得為甚麼,這幾天我老感覺內心不結壯。”尹正銀的胞弟尹正恩麵有疑懼。
不日,雄師到達忽汗河。卻見一座新立村寨,紅磚圍牆紅瓦房,煞是氣度。尹正恩暗自推斷,莫非是女真人放棄了圖們江流域,闔族遷徙北上了?這座寨子倒是不大。
尹氏兄弟一邊逃竄一邊清算潰卒。前麵的追兵倒是一邊或斬殺或擒拿,一邊緊追不放。
國土雖廣,無一寸多餘。祖父已逝,父輩老邁,天下是我們的。全天下都是我們的!
祖父入獄後,高麗與女真媾和。且高麗一藩事二主,向大遼和大宋朝貢,天下自是承平無事。軍隊既浪費軍餉,又易生藩鎮,就成了陋劣文官的眼中釘。
不過士卒終究學乖了,漫山遍野地跑,鬼哭狼嚎。兄弟倆人則神采慘白,腿腳顫栗,這是咋的了?
尹正恩心驚膽戰地躲在巨石以後察看,彷彿有人在調劑拋石機。數十息以後,拋石機再次脫手,此次的落點略靠後些。巨響又起,數十兵卒遁藏不及,傻愣愣地丟了性命。
山勢越來越險惡,隻得牽馬步行,幸虧追兵也騎不得馬。
下一刻,兄弟倆齊聲號令起來——
此番僅率兩千騎,翻過摩天嶺,超出圖們江,一起北上,遇城掠城,遇寨拔寨,順風順水,幾無停滯。
艾瑪,這是甚麼東西?天下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