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想聽卿家對朕說天子的病實無大礙。朕隻信賴朕親眼所見。至於如何為天子除病,卿家自行考慮吧。”
“說是風痰之症。讓他今後少食蝦蟹海物。我已命人傳旨,本日以後,禦膳房不得將此類吃食呈禦。”
劉太後依坐榻邊,與楊太妃促膝相對,見她難過,太後反率先安撫出聲:“你彆太擔憂,禎兒他隻是起了高熱,看著凶惡。冇甚麼大事兒。”
劉娥聽罷回望了眼榻上的趙禎,指尖和順,邊悄悄摩挲著兒子慘白秀俊的下頜,邊側目對一旁姚映叮嚀:“馬上通報禦膳房:自本日起,凡蝦蟹海物一概不能禁禦。但有違令者,殺無赦。”
“你說甚麼?”太後的聲音清冷非常,狹長上挑的鳳眸中閃動的光芒如出鞘利刃,密不通風地環抱在姚映身上。
淑太妃彷彿被兒子的熾熱體溫燙到,轉過身,柳眉緊蹙,聲音中難掩顫抖地詰責眾宮人:“早上官家存候的時候還好好的,如何現在就病倒了?你們是如何服侍的?”
隔著層層人山,舒窈不言不語,微低著頭站在殿角,像是隻溫馴荏弱的小綿羊。但是在聽到太病院正與太後孃娘對話時,舒窈清澈如水的眸底間活動的靈秀眼波,以及宮人伏拜時,那她如彩雲一樣,絲絲縷縷覆蓋在榻上人身上的目光,都無一不在明示她內心的煩躁與在乎。
楊太妃伏低身子,推推趙禎,在他耳邊溫溫輕柔地喚了兩聲。趙禎被滋擾得迷迷濛濛,展開一隻眼睛,似昏非昏地看了看榻邊人,嗓音沙啞咕噥聲:“小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