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禎攤開手,故作無法地歎口氣:“人在其處,身不由己啊。”
先帝所栽植的桂樹林,恰是應季時節。
那日,趙禎待到好久才依依不捨與舒窈道彆。
舒窈靈巧地靠歸去,放軟身材,與他脈脈無聲相依。
這是舒窈分開後,他手上接的第一封手劄。
夜燈高照的承明殿中,四下俱靜,蟠龍紅燭燃燒的“嗶啵”聲響落入耳中,咋然驚回看信人。
劉太後抬起眸,深深看眼姚映,含笑淡淡道:“如何?連你也覺得郭氏分開是哀家情意?”
“明日想要甚麼做生辰禮?”趙禎臂彎安穩,擁她的行動涓滴未變,隻在她耳畔低笑扣問。
舒窈一下恍忽,眼波盈盈望向盒中物,將心中驚奇、慨氣十足掩在唇齒間。
趙禎被她駁得啞口無言。終究悻悻回身,分開賞花所。
錦盒中安溫馨靜躺著一段桂花枝條,暗語處劃一乾脆,椏上骨朵尚色彩光鮮,含苞待放。
趙禎垂下眸,手指抵在薄淡雙唇間,輕笑著低喃“抱怨”。
彼時,他剛對她慎重辨白,她便黛眉伸展,含笑妍妍地望定他,眼底的瀲灩若三江的春水,一層層蕩然漾開,成為遣散他暮秋咋寒的一脈和順。
舒窈視野轉回皇宮方向,垂著眸,微不成聞低嗔句:“傻瓜。”
舒窈展開視線,睨了趙禎一下,故作不滿:“哪有你如許的?送人東西,還先問問人想要甚麼?”
趙禎彼時隻是哂笑看她,挖苦她是俗人一個,不懂賞花情味。
百鍊鋼作繞指柔。
少年天子的度量並不刻薄,行動間還帶著初擁心上人時獨占的青澀與生硬。但是舒窈卻閉合了雙目,溫馴非常地靠上他的胸口。他身上尚含淡淡的杜若冷香,繚繞鼻間,讓人無端心寧。
“咦~,小哥哥好是冇羞,竟然要威脅阿瑤?”舒窈手腕轉動,身姿工緻地逃離他的管束,跳到距他一步遠的處所,微偏腦袋,滑頭如狐地望著他,噙笑道:“陛下是九五至尊,把穩若虛穀,胸懷天下。如何能學阿瑤呢?”
送禮的宮女轉述:“此乃官家親身所折,送予娘子。望娘子內明其意。”
“那可不可。”舒窈手撐在趙禎胸口,似要與他好好分辯。
郭氏出京的馬車自雨後的青石官道轔轔行來,趙禎所遣宮女儀態端方地走到車駕前,秉明身份,將手中錦盒交予郭氏二女。
“官家這些光陰在忙些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