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俊義道:“綠林自有義氣,怎能夠去出首。”
“江左名義?他們還是先把官家和李綱相公的下落交代清楚吧。”
燕青聽得不對,便向盧俊義刺探來,盧俊義便將密室裡的景象說了。燕青道:“仆人,禍事了。柴員外是個靠祖蔭的,如何是安撫使得敵手,仆人該當到河間首告,求得家宅安然。”
柴進這一番話說下來,世人感覺另有些事理,一個讀過點書的豪強道:“是啊,漢朝的時候,有七國之亂,天子要用宰相晁錯的人頭來停歇天下的氣憤。眼下河北的局麵,恰是宋金相持,我等一鬨起來,天子隻能用呼延庚的人頭來拉攏我們了。”
在六月尾,趙諶度過錢塘江時,試圖跳江逃脫。但他倚重的楊沂中,黃彥節,都是北方來的旱鴨子,不知水上出逃該作哪些籌辦,因而趙諶的逃竄就成了一出鬨劇,如果不是趙諶落水後落空了蹤跡的話。
這小我披頭披髮,渾身乞丐的酸臭,但在呼延庚麵前,仍舊舉頭挺胸。
張彥橘應諾,又問道:“豪強本不敷懼,但如果他們拿出江左的名義,隻怕能勾引很多人。”
柴進又道:“何況我等並非造反,呼延庚是建炎天子的舊人,又是藩鎮,不管新天子是誰,呼延庚都在被肅除之列。但呼延庚又是功臣,冇有合適的藉口,朝廷不便冒然動他。但如果我等在河北揭竿而起,一個‘激起民變’的罪惡,呼延庚豈有好了局。”
路途上有金兵隔絕,動靜傳到汴梁與河間,整整走了大半個月,呼延庚收到動靜的時候,已經是七月尾。
呼延庚道:“帶過來我看看。”
“眼下已經是七月尾,夏稅已收,秋糧未畢,豪強們有這麼多買賣可做嗎?其間定有圖謀。”呼延庚下結論,“烈寒,你告訴張憲,讓他和高寵各帶本部,駐紮在河間城外,若這些豪強暴露蛛絲馬跡,就一概誅殺了了事。”
說來講去,大部分豪強還是偏向於聽柴進的號令。柴進高喝一聲:“拿酒來。”世人喝了雞血酒,歃血為盟。
“得民氣者得天下,我們就是大宋的民氣。呼延庚又是新天子的眼中釘肉中刺,我們鬨出事來,朝廷定然嚴辦呼延庚。”
天子身邊的人,楊沂中,黃彥節,都被趙構高官厚祿的養起來,如果他們出事,本身難逃殺人滅口的懷疑。
盧俊義也跳上馬來:“這是說甚麼話來?”
“童穆?”
皇位臨時空了出來,趙構卻不會傻到一屁股坐上去,那豈不自認篡位了?他還是以攝政王的身份,向汴梁以及江南各路傳書。
“相公,此人是個宦官,還帶著宮中的令牌,隻怕和汴梁皇宮另有些聯絡,部屬不敢冒昧。”
柴進把目光投向盧俊義,盧俊義還是很淡然的坐著,雙目微閉,不動聲色。柴進道:“盧員外人稱河北玉麒麟,他纔是帶頭大哥的正選。”
“生恩莫如養恩。”呼延庚心想,“趙諶與朱鳳璉情若親子,要朱鳳璉當即接管兒子失落乃至滅亡的動靜,實在有些難度。”他對張彥橘說道:“隻好我親身去汴梁,勸說太後了。”
盧俊義眼中精光一閃,從曾仁身上掃過,隨即歎道:“可惜曾父老未到,不然由他領著我們,又多三分紅算。”
燕青勸說不得,他俄然跳上馬來,對盧俊義拜了一拜:“本日仆人要做大事,我二人主仆緣分儘了也,小乙就此拜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