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丈,其他幾房,都陷在莊中,隻怕已不免……”少年嚎啕大哭。
世人抬首一望,公然見到河麵之上,幾十條大船迤邐而來。船頭高挑著呼延、勝捷兩麵大旗。在河對岸,模糊可見數百條大船。
而現在在這孟津的河灘上,隻怕也有五六萬人要逃過河南去。並且黃河北岸的船隻,大部分已被宋軍征發去了南岸,少部分也被金兵擄走。曹正偷藏的船也被人駕著逃去了南岸。
史進忙問魯智深,如何渡船來得這麼巧?
一個胖大和尚提著水墨禪杖從棧橋上走過來,矮壯男人主意向他問好:“智深大師,你這一批示都登陸了麼?”
有人問道:“我情願做工,隻是老婆孩子在河灘上露宿,實在不幸。”
魯智深道:“這河灘上堆積百姓甚多,我等在南岸,也看得清楚。呼延將主說道:‘不成讓百姓在北岸受金賊踐踏。’恰好張橫送王節帥返回,將主與我等計議了半日,今早就過河接人。”
這時,大船上俄然放起連珠號炮,嗵嗵嗵如同轟隆普通,將喧鬨聲都壓了下去。
眼看著離這小子近了,那小子手一揮,扔過來一塊石頭,正打在魯智深的禿頂上,魯智深勃然大怒,直衝著這小子跑去,這小子見勢不妙,拔腿就跑,一下子就在人堆裡跑冇影了。
在另一個時空,史乘有載“河灘巳積五六萬人,軍民宅眷官員車伏兜乘擺佈如蟻。爭渡宅眷婦人官員軍民陷於浮沙中不知其數,斯須皆冇。有婦人陷於沙落第臂間金纏示人號呼求救莫敢向。邇不移時遂冇。”說當時河灘上的軍民和家眷、官員等如同螞蟻普通,爭渡時墮入浮沙的不成勝數,一會兒淤泥就把人淹冇了。有陷在淤泥中的婦人舉著金飾向人求救,也冇有人敢前去救她。不久就被淹冇了。
天亮了,曹正站在一列大車中間。有族中的五房人家不肯拜彆,一個家老對曹正道:“姑爺,你一走,這莊子就改回姓劉了。你當起流派了嗎?對得起我家大哥嗎?”
“是內人的外甥。”曹正從速叫人把那少年引了過來。那少年一見曹正,便跪倒在地:“姨丈,韃子破莊了。”
“不能呆在這裡。這裡好幾萬人,韃子很快就會來的。”
“朱製使那裡話,”曹正一指河灘上的人群,“這五六萬人都是被朱製使連累的不成?”
“那如何辦,又回莊子去麼?”
“灑家也不曉得,且聽將主叮嚀便是。”
“送王節帥的船隊返來了。”
朱武麵有憂色:“這麼多的百姓擠在河灘上上,如果金賊派虜騎打擊,可如何是好。”
“恰是。”
史進放眼望去,河灘中人隱士海,一眼望不到頭。
“婦孺能夠先過河,你做完工了,拿著算籌來結算。如果不來結算,老婆孩子可就放逐了。”
男人選了一出稍高點的處所,站上去,大呼:“奉呼延河防都虞侯令,接爾等百姓過河。”周邊聽到的百姓喝彩起來,隔得遠一點,冇聽清楚的想上前來弄清楚,中間的百姓又想緊跟著這個矮壯男人,以免錯失了過河的機遇,人群頓時擠作一團。
那小子連連告饒。魯智深不再理他,用大鼓普通的嗓門吼道:“傳河防司軍都虞侯呼延庚號令,以船隻載百官百姓過河,一個工簽,可過一人。”他的嗓門真大,震得邊上的人耳朵發麻。他在說話的時候,兵士已經在通道口支起了一張桌子,桌子上放了一籮筐的算籌,上麵刻著特彆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