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鳳漣在禦座上諦視著呼延庚，沉默不語：“你要靠光複燕雲之功，獲得天下士民的推戴，而大宋最後一個天子，如果是名不正言不順的趙構，對你更是無益。”

這裡都是“腹心之臣”，趙構說話毫不避諱。幾名大臣中，韓肖胄雙目微閉，彷彿老衲入定。汪伯彥黃潛善麵麵相覷。

見趙構尚在沉吟，秦檜接著說道：“汴梁能壓住陛下，自恃不過正統二字，若天下士人，皆以偽後淫樂事為笑談，則其顏麵掃地，，豈能安居其位？”

趙構嘲笑：“赦免孤？神器所屬，豈有讓步的境地？莫說汴梁毫不會赦免孤家，就是頒下赦書，孤家也毫不會接。”

見到畫風突變，呼延庚忍不住笑了起來。

“安撫，吾苦讀十載，就是金賊過境，也為未荒廢一日……”

世人亂聲答覆：“謝朝廷恩情。”

趙伯臻話鋒一轉：“此次省試，考經義，策論和格文。”

“宣和之時，蔡……賊當政，以王學為綱，有括田之惡政……”

趙伯臻道：“此次朝廷開恩科，本該先行解試，但兵戈擾攘，也無停止解試的機會。朝廷讓各路保舉，到汴梁直接停止省試，也是諒解各位學子的難處。”

固然趙構被宣佈為背叛，但汪伯彥等人在汴梁的官員中另有眼線。

“但太祖有雲，攘外必先安內……”

趙構並冇有完整信賴秦檜的運營，但他已然篡位即位，已無退路。誰叫本身棋錯一招，覺得金兵必然能夠攻陷汴梁呢？

“此一時，彼一時也。”

另一人狎笑起來：“要說平章大人，倒也是豪傑一個，隻可惜管不住本身，廢弛了名聲。”

但等了一會，隻聞聲衙役喊了一聲“寂靜，威――武――”世人凜然。

“陛下在行在，整軍習武，待得偽後名聲掃地，陛下點起荊襄，淮西與淮東三路雄師，併力向北，汴梁諸軍，必不肯為淫後死戰。到時陛下長驅直入，光複神京，承續大統，豈不快哉。”

“金賊甫退，朝廷便要開恩科，隻是這幾年避禍，功課都丟下了。也不知此次恩科，是用王荊公的新學，還是取舊學。”

汴梁，朱鳳漣也召見了呼延庚，問起如何措置叛王趙構，要不要發兵緝捕。四位張相公都成心偶然的躲避了這個題目，朱鳳漣隻得伶仃召見呼延庚。

秦檜上前一步：“陛下聖斷，微臣覺得，淮上一通，與汴梁再無調停餘地，唯有揭露汴梁偽後的真臉孔，將偽後偽帝拉上馬來，方能名正言順，承續大統。”

“兄長慎言，小弟聽聞，當朝之人對王公甚是推許。”

“嶽飛上表，說了些甚麼？”趙構故作平靜。

六月恰是豔陽高照之時，山東路的濟南安撫司衙門前，卻有百多位讀書人冒著盛暑在等候。

朱鳳漣點頭道：“但趙構的罪孽，當宣佈天下。”

“廢弛甚麼名聲？不曉得多少人戀慕他呢。醉臥後妃，醒領天下……”

“庶康，前次讓趙構進京自辯，無有覆信。眼下但是派人南下緝捕？聽聞南邊諸將光複了淮南，可免除他們從逆之罪。”

“兄弟所說當朝之人，是指哪位宰執？莫不是不姓張的那位？”

安撫使趙伯臻端坐大堂之上，學子們在堂中站定，等著衙役呼喝下跪。宋朝固然不等閒叩首，但安撫使召見的恰是場合仍舊有膜拜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