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康伯上前一步,躬身見禮道:“陛下,現在皇城外百姓群情洶洶,有人敲響了登聞鼓要請陛下立即臨朝視事。百姓訴求有三,其一,皇城司交出濫殺王二苟一家的凶手,嚴懲不貸;其二,皇城司活動梟龍濫用私刑,還大言炎炎,宣稱‘臨安城老子就是國法’,鄙棄法度,疏忽法紀,太學博士顏煢等人要求懲辦狂徒,以正臨安民風;其三,大理寺濫用酷刑,將孤山營多名老卒鞭撻致死,百姓和一幫退伍老卒要求陛下念在這些老卒曾對社稷有功,私祭嶽飛是為同袍之義,固然有違營規,但罪不至死,懇請陛下將其逐出臨安!”
天子還算平靜,他移步到了最靠近外牆的位置,巨盾遮去了他的身形,隻暴露一個腦袋,為防萬一,吳揚佩刀出鞘,緊緊地保護在天子身側。
內侍大聲喊道:“宣擺佈二相、六部尚書、禦史中丞覲見——”
“起來吧,滿屋子的人都站著,就你一小我跪著成甚麼話?”趙構將趙璩叫起,又向幾位重臣問道,“恩平郡王已經將事情說明白了,不曉得你們幾位如何對待?”
刑部尚書葛邲上前道:“本官刑部尚書葛邲,激發王二苟一家三口慘死的皇城司長行班頭穆遠一行三人已經拿下,馬上轉往刑部大牢,待查明事情委曲天然會還王二苟一家三口公道!”
吏部尚書張燾躬身說道:“還請陛下城頭一行,與百姓劈麵將話說開!”
“那依陳大人的意義又該如何?”
王沐恩哭唧唧隧道:“大官說的甚麼話?主子怎會怕死?主子是擔憂陛下!陛下去那裡主子天然是要陪著的!”
趙璩“噗通”跪下道:“皇城司的人一貫粗鄙,麵對百姓放肆是有的,鄙視法度,衝犯天威倒是千萬不敢!是臣疏於管束,才讓他信口胡說,臣歸去以後必然嚴加管束,定不讓他再口出大言!王二苟一家的喪葬費,太學謝、劉兩位學子的湯藥費皇城司一力承擔,並讓肇事者親身上門賠罪,還請官家和各位大人網開一麵!”
出去的人是三衙管軍楊沂中,他本來在皇城的城頭坐鎮,批示禁軍對皇城前的百姓構成威懾之勢。本來局麵還在節製當中,可自從登聞鼓敲響,百姓們久等天子不至,人群頓時鼓譟起來,臨安府的衙役底槍彈壓不住,眼看百姓已經掀翻了拒鹿,正在打擊宮門,楊沂中頓時犯了難,麵對朝夕相處了幾十年,手無寸鐵的臨安百姓他總不能真命令停止射殺吧?
吳揚和李南風守在門口,早將門內的動靜聽了個清楚明白,趙構方纔抬腳邁過門檻,兩人已經“噗通”跪在地上,抱拳說道:“陛下,請讓臣隨行護駕!”
趙構皺眉道:“孤山營又是如何回事?”
人群又“嗡嗡”了一陣,溫馨以後顏煢老夫子顫巍巍地走到人群的最火線,一顆斑白的頭顱拜倒在地:“陛下,你是我們大宋子民的陛下!現在王二苟一家三口無辜枉死,老臣的門生隻因替王二苟一家說了幾句公道話就被皇城司的活動梟龍打得筋斷骨折,存亡不知!如許的臨安城可另有小民的活路?誰還敢仗義執言?”
方纔登上城樓,卷天席地的鼎沸人聲劈麵而來,幾乎將趙構掀下石梯,吳揚從速伸手一把將天子的手臂穩穩扶住。
趙構承諾道:“爾等的要求,朕已曉得。剛纔正與眾大臣商討如何措置,爾等放心,爾等即為大宋子民,朕天然會一體對待,必定不會讓無辜之人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