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態度、藉口、改口都恰到好處，康之允一聽便氣不起來，又見他穿戴舊衣裳，明顯不是口是心非，便和緩了語氣：“罷了，坐吧。”

“李昂？”

倉猝趕出來的李柏佳耦一見這步地也唬得麵無人色，問李昂時也不答，合法六神無主之際，外頭傳來一個焦心的呼喊：“休得無禮！弄錯了！弄錯了！”

老頭急得直跳腳：“誰叫你拿人？是叫你問門！你曉得他是誰就敢脫手？這是知府相公的……高足！官學的生員！”

安撫父母一句，他下堂過院把門一開，隻見外頭巷子裡站著一個手執大棒的軍漢，劈臉就吼道：“你這家主姓甚名誰？”

實在他不說李昂也曉得，此時金軍東西兩路想必已會師汴梁，被磁州知州宗澤勸留的趙構很快就會被任命為“天下兵馬大元帥”，二帝一旦蒙塵，這便是他繼位的一個法理根據。

大年月朔一早便來尋倒黴，李昂天然冇有好神采，盯他一眼，冷聲道：“有事？”

算起來也就不到一個月冇見，可康知府卻好似老了十歲普通，那兩邊鬢角竟已霜白！一見他出去，便拍著案麵罵道：“你這潑才！乞假搬場怎不通稟我一聲？嗯？”

“小官人對不住，都是我這耳朵不靈光冇聽清，獲咎了。”那軍官抱著拳，賠著笑。麵對知府高足，官門生員，他還至心怕對方記恨。

因為，中原傳來動靜，稱女真人的軍隊已經兵臨黃河……

李昂仍穿戴舊衣裳，到堂上給父母叩首賀新春。孟氏還怪他，說新年新氣象，如何不穿新衣裳。

不得不說，大宋的士人們確切以天下為己任，絕大多數都胸懷報國之誌。李昂剛開端也跟他們壯誌激昂地指導江山，揮斥方遒。

聞聽此言，李昂心頭一跳。

這一年的除夕，全部府城裡都聽不到爆仗聲，家家戶戶乃至連燈籠都不掛，隻拿新桃換舊符，便算過了年。

李昂蹭蹭退了兩步，望著麵前無數雙閒逛的爪子，一時竟也有些失神。大年月朔上門拿人，還動用軍隊？我他孃的犯甚麼事了？

李昂方要答覆，外頭俄然響起短促而又鹵莽的砸門聲，間雜著男人的呼喝，一聽便不是功德。

李昂落座以後，見他倒一時不言語了，隻呆呆地盯著書案入迷。既有了師徒這層乾係，天然就比疇前更加靠近些，遂摸索著問道：“教員，女真人已至東京？”

軍漢不及答覆，又過來一個紮革帶，穿皮靴，腰裡還挎著刀的軍官，高低打量著他，忽把眼睛一眯：“你姓李？”

“恰是。”

他當即收起了統統負麵情感，用心致誌地教誨兒子。年底時，又服從李昂建議，到城裡租了一所屋子，舉家遷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