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想想，府、縣、學的相公官人們親身登門看望，兒子現在好得差不離，若不去拜謝是不是不太懂事？”

“明天怕是不可。”

巧雲嘴一撅：“你看，又來了不是？哎，對了，我傳聞那些軍賊要推你坐頭把交椅，當押寨官人，有這事麼？”

不過，惜月到底是知府令媛，很快便斂去過於較著的神態，隻在嘴角留著一抹淡淡的淺笑。巧雲則瞪大了眼睛高低打量，特彆重視對方額頭上還冇有完整散去的淤血。

從縣衙出來，隔不遠便是府衙。

劈麵兩個小娘子也還他一禮，自行拜彆。望著那嫋嫋婷婷的背影，李昂有些迷惑，如何明天見我一語不發？

“如何了？”

四目訂交，男的臉皮厚些天然不會挪開，可女的竟也不閃不避。

看了好一陣，康惜月畢竟是女兒家，霞飛雙頰，忙把視野下移。巧雲卻還在興趣勃勃的扣問李昂一起返來的艱險過程，直到康惜月碰了磁她，這才強壓下獵奇心，有些不甘道：“我還要陪二孃去東禪寺，就先不跟官人說了。”

最後，纔到二堂求見康允之。

孟氏滿口應下，等丈夫兒子送走了王直學後，她思前想後總感覺心有不甘，等他爺倆返來便勸道：“我看這門親倒也應得，流派相稱，年事也……”

“有勞過問，隻是些皮外傷，並無妨事。提及來，還冇有謝過兩位娘子援手之恩，在此一併請安。”李昂說罷，長揖到底。

李昂哭笑不得：“這是誰造的謠？冇有的事！”

“是是是，多謝官人一片美意。”

李柏聽了，倒也冇有辯駁，隻是他此人不喜好那些場麵奉迎，便叫兒子早去早回，把心機花在讀書上纔是正道。

“好說，我也是李昂的師長，哪能不為他考慮？歸正不管成與不成，都儘快給我回個話，我也好答覆周家。”

李柏一捋髯毛，連連點頭：“是這個事理，話說你也擔擱這麼久了，走吧，爹陪你溫書去。”

巧雲跟他拌嘴都快風俗了，俄然來這麼一下子倒不適應，笑道：“李官人如何端莊起來？倒好似換了人個普通。”

李柏坐下瞪她一眼：“又不是賣兒子，誰陪的奩產多就娶誰？”

劈麵恰是康惜月和巧雲主仆二人，一見是他，不約而同暴露欣喜之色。

“娘，那家可冇兒子，就這兩個女兒，想必在家裡也是嬌寵慣了。如果娶進門，可彆希冀人家給你漿洗下廚，灑掃織布。說不得，還要我母子兩個好生服侍著。”

李柏是個不會對付的，實在他隻要說一句容我考慮後再作答覆，王直學還能逼迫你不成？拖上一段時候，人家女方天然也就曉得你的意義，莫非還非你兒子不嫁？

公然，孟氏一聽這話就翻起白眼：“那娶她何為？想當初我到你們李家，結婚第二天一早……”

之前向來都是走側門直入內宅，但李昂明天卻走了正門。因為張通判當時也跟著康知府到過李家，不去謝一下說不疇昔。

王直學卻搖了點頭：“木白兄，今時不比昔日了，局勢崩壞至此，下次開科還不知是哪年哪月，莫非一日不中，李昂就一日不娶？”

李昂不自發便暴露笑容，起家追出去，陪著三四步間隔喊道：“娘子留步。”

孟氏雖愛財，但曉得丈夫必定不能同意，狠了狠心，強笑道：“婦道人家不懂大事，直學官人所言有理。要不，此事容我佳耦二人籌議籌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