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說過這話。”
薛徽言淡淡一笑:“這算甚麼?有人還未開考就已經被取中了。”
李昂這才得知,對方果然出自累代官吏之家。薛徽言的兄長薛弼,就是現任的湖南轉運司判官。而他本人,現正住在廬州知州胡舜陟的官邸待考。
“哦?德老兄安曉得得這般詳細?”
等他緩過勁來,兩人敘了年庚,一副玉麵墨客模樣的薛徽言竟比李昂大六歲。因著明天就要大考,接下來的話題天然都在這上頭打轉。
但厥後細想,如果真把行朝遷到四川,除了給大宋朝廷續命以外,於大局卻無多少好處。
薛徽言聽得心頭狂跳,強定住心神,問道:“誰是能夠連合的力量?”
這時已過早餐時候,留宿的舉子們或外出辦事,或閉門溫書,堂子裡倒冇一個閒人。兩人下得樓來,尋最僻靜的角落撿一副座頭,讓跑堂小哥泡了兩杯茶。
讚歎之餘,又起爭勝之心,遂用心問道:“藎臣那日在貢院前說,金人必欲滅我而後快?”
“那兄長聽過耶律大石這個名字嗎?他本是契丹貴胄,隻因遼主不聽忠告,導致身辱國喪。大石激於義憤,於北朝滅亡前帶領一支人馬遠走西域,他,就是大宋能夠等候的強援。”
但聽他一席話,方知人間真有那足不出戶,以知天下的奇才。
李昂端起茶杯抿一小口,處之泰然:“兄長也不必過慮,胸有經世方略,腹有斑斕文章,不怕不中。反之,即便取中,又能有多高文為?兄觀曆任宰執,哪一個不是飽學之士?上朝堂安邦定國,下鄉野淺斟低唱,是真名流自風騷。”
歎了口氣,李昂隨口道:“猜也猜獲得,貢舉大權從朝廷下放到處所,又是這般倉促,天然免不了齷蹉。”
李昂高深莫測地一笑,側開了身,隻見薛徽言很有風采地一點頭,邁步進了屋。哪知還冇來得及看清房裡其彆人,便被一股劈麵而來的異味衝得發展一步!
好吧,你捨得死我就捨得埋!
“那敢問,金人既然想取而代之,為何又立張邦昌?”
薛徽言捧杯輕嗅,好大一陣才放下,如釋重負地撥出一口濁氣。
當他把這些話說給薛徽言聽時,後者大為震驚。他原以來,李藎臣有豪氣,知詩書,但畢竟春秋經曆都有限。又是生在耕讀之家,見地天然不能跟本身比擬。
藉著這陣工夫,李昂暗中察看,見他衣物飾品俱都不凡,舉手投足也很有風采,莫非是簪纓後輩?
“嗬嗬,諸位果然是蕭灑之人……”就說了這麼一小句以後,薛徽言從速屏住呼吸,要不然非得齁著不成。
薛徽言茶杯一放鼓起掌來:“好一個是真名流自風騷!為你這一句,愚兄以茶代酒,聊表敬意!”
因為四川當然難攻,但其地處偏僻,難以籌劃天下。你在成都安身,就冇法顧及兩淮江南。反之,若坐鎮江南,遣得力文臣武將扼守四川,扼長江上遊,策應江淮,則女真人過江有顧及,攻蜀又艱钜。
李昂笑了,摸著鼻子道:“兄長見多識廣,可知北朝天子被俘後,另有一支契丹人遠走他鄉?”
這倒讓薛德老非常驚奇,問道:“如何?藎臣早就曉得了?”
“唉,本是為國求賢的掄才大典,這一來,取中的都是些蠅營狗苟之輩,偷奸耍滑之徒。我們這一科,名聲就要壞到這些人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