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了點頭以後,趙桓帶頭進了大雄寶殿,向著殿中供奉的釋迦牟尼、阿彌陀佛和藥師佛三世佛敬了一柱香。
大相國寺本身就是佛門淨地,並且眼看著就要到大雄寶殿了,官家卻如此編排佛祖,也不怕佛祖端的動了知名肝火,降下韋陀尊者來要個說法!
趙桓嗬的笑了一聲,掃了大相國寺的廟門一眼,笑道:“正所謂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大相國寺供奉這很多佛祖、菩薩,又何陋之有?”
“回官家,固然羅漢寺僧徒浩繁,卻也不是甚麼過分難堪的事情。”
唯獨眾僧前麵跟著的一個肥大老衲,既冇法衣,也無錫杖缽盂,隻要手中持了一串念珠,腳下穿戴布鞋,身上披著百衲衣,倒另有幾份和尚的意義。
趙桓不測的瞧了老衲一眼,哦了一聲道:“大和尚,你有甚麼說法?”
就在偶然揣摩著是不是應當讓東廠和皇城司聯手派人去金國以北探查的時候,大相國寺內裡的一眾沙彌、和尚倒是魚貫而出,寬智法師更是在玄知禪師等一眾大和尚的簇擁下來到禦輦前迎駕。
被趙桓這麼一說,寬智法師和玄知禪師等人神采穩定,內心卻如同吃了臭狗屎普通的膩味――
趙桓心中不自發的歎了一聲,暗道這和尚跟和尚也是有辨彆的,有的和尚就能粗茶淡飯,有的和尚卻要香車美女。
三十餘個大和尚,個個身穿大紅法衣,胸前掛著念珠,右手持著錫杖,左手端了缽盂,頂著九點戒疤的大禿頂,一個個看上去倒像是西行取經的禦弟唐三藏。
老衲冇有在乎趙桓這般前倨後恭的模樣,反而搖了點頭,手裡不斷的撚動著念珠,答道:“啟奏官家,當年在羅漢寺誕下的孩童,未幾很多,恰是一百零八個,實在應了羅漢之數,可見,他們都與我佛有緣。”
趙桓自禦輦上起家後拾階而下,打量了麵前的浩繁大和尚一眼,心下先自不喜。
趙桓嗯了一聲,俄然雙手合什,向著老衲微微躬身禮敬,說道:“大和尚菩薩心腸。既然如此,朕便讓人去尋覓當年那些孩童,讓他們在羅漢寺削髮供奉佛祖,大師覺得如何?”
老衲雙手合什,向著趙桓拜了拜,答道:“啟奏官家,老衲乃是羅漢寺的和尚素全,這身上的百衲衣,乃是前些年水患,有產婦在羅漢寺誕下嬰兒後,由那些孩童的母親以百家衣縫製,在老衲內心,倒是比法衣更加貴重。至於官家所說失了禮數,還請官家恕老衲難以認同。”
“阿彌陀佛!”
話音落下,一眾大和尚都是暗自皺起了眉頭,躬身頌了一聲佛號――到了寺前還對佛祖菩薩殊無敬意,這麼不著調的官家彆說見過,就是聽都冇傳聞過!
寬智法師道:“削髮人有粗茶淡飯裹腹便可,我大國寺又有太宗天子當初賜下的一些地盤,貧僧和大相國寺高低僧眾已然滿足,不敢苛求更多。”
然後趙桓就對著三尊龐大非常的佛像說道:“朕,本日找諸佛諸菩薩借金身鑄銅錢,若諸位佛祖菩薩不肯意,便搖點頭,朕便不借了。”
趙桓嗯了一聲,又接著問道:“都說佛門淨地,不宜見血光。大和尚讓那些產婦在羅漢寺裡出產,卻不怕不敬佛祖?”
“不過,這些孩童現在恰是在父母跟前撒嬌受寵之時,待他們長大成人以後,或躬耕於故鄉以養家,或讀書參軍以報國,厥後又該扶養雙親,官家又如何忍心讓他們削髮爲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