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間,處羅可汗進了狼牙帳,蕭珺正在床榻獨坐,見大汗回帳,趕快起家施禮。處羅道:“蕭娘娘不必多禮,處羅隻求娘娘芳心。”
處羅又問:“那攀親之時,公主可替我說了?”
蕭珺道:“那也不能丟了君臣之禮,尊卑之彆。”
“好!”處羅可汗道:“本日,本汗與子民同樂,就命突厥子民為一隊,宗室臣子為一隊,讓官民同樂,共襄盛典。”
入圈參賽的球手各自換了騎獵裝,手持馬球,列成兩隊。隻見司球判官拋出鞠球,兩隊騎手催馬衝出,一場馬球競逐開來。
蕭珺想到處羅相救,心生感激,又難為情,說道:“我若華年,再醮無妨,今已五十有三,半百殘顏,也不能生兒育女,隻怕反誤了大汗。”
處羅拿著禦簪在本身嘴邊,蹭動兩下,放在小桌之上,處羅對蕭珺說道:“娘娘萬莫見怪,早些安息,處羅他日再來看望。”處羅回身拜彆,隻剩禦簪一根留在桌上,蕭珺拿起禦簪,追思起很多陳年舊事,心甘酸楚,潸然淚下。
“隻吃驚嚇,並無大礙。”公主道。
義成公主點了點頭,說道:“我皇嫂已願下嫁與大汗,不過大汗承諾過臣妾,將來必然要替楊家發兵南下,重興大隋。”
“得令。”
義成公主道:“皇嫂未免過分謹慎,那宮裡的禦馬可比不得草原汗血馬,打起球來又是一番滋味,就隻打一局罷了。”蕭珺看著熱烈,內心不免想玩樂一把,跟著義成公主走下觀禮高台,去馬廄選馬。
咄苾一臂挽住蕭珺肩膀,一臂挽住雙腿,毫不吃力將蕭珺端起,正遇趕來的大可汗處羅。咄苾明白兄長親身追來,必是敬愛之人,不敢躊躇,端著蕭珺走向處羅麵前。
處羅正想拉蕭珺雙手,蕭珺坐立不安,起家讓開:“我與大汗,有尊卑之分,男女之彆,豈能做著有悖禮法之事。”
隻見驚馬一時不聽了差遣,撂蹄疾走,沖斷圍場繩索,狂飆向北。圍觀世人嚇得四散開一條來路,無人敢攔。蕭珺嚇的伏在馬背,心慌萬分,卻勒不住這匹驚馬。
蕭珺悄悄用手推開處羅,往床邊一座,不做言語。處羅問道:“匡扶大隋,殺回中原,這般功德,為何愁眉不展?”
蕭珺莫然不語,還是推讓。公主又勸:“現在皇嫂守寡,大汗又仗義相救,美人豪傑本是理所該當,何必推讓?”
義成公主與蕭珺等人一同登上觀禮高台,坐在台上,仆人端上酒肉和生果,瞭望四方,一派欣欣茂發的草原氣象,蔚為壯觀。
單說處羅求愛不成,也冇再去,隻因暖春又來,萬物復甦,各部盟的汗王齊聚都斤山腳下,拜見突厥大可汗處羅。幾天的時候,塞北的子民,堆積草原,人隱士海,牛馬成群,熱烈不凡。
蕭珺道:“大隋已是國破家亡,骨肉失散,現在我祖孫來到突厥,隻求安然。臣妾得以奉養大汗,也算老有所依,再不想複辟之事。”
隻見在擁堵的人群中,從台下走上一人,身材魁偉,身高八尺開外,肩寬腰細,濃眉虎目,鼻正口方,頷下短髯如針,頭戴百羽鹿絨帽,身穿獵手牛皮鎧,度量令旗,威風凜冽,登上觀禮高台。
“啊?”蕭珺頓時滿麵羞臊,微微起家:“怎能讓我睡汗王床榻,男女授受不清,將來有何顏麵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