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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不是頭一回了。每年上元佳節，城中冇有宵禁，老百姓們能夠走削髮門，自在出入於裡坊長街間。皇城中的朱紫們也會換上平常裝束，去繁華熙攘的販子與民同樂，偶然候鬨到後半夜纔會回宮。

這場欣喜，還真是又驚又喜。

“炮仗？”李令月搖點頭，嘖嘖道：“炮仗那裡能和煙花比！”

裴英娘笑嘻嘻道：“那是天然。”

高台上空空蕩蕩，涼亭迴廊裡黑乎乎的，連燈都冇點一盞。

李治怔愣半晌，環顧一圈，轉頭看向執失雲漸，等著他解釋。

她轉頭看裴英娘一眼，摟著她一通揉搓，喜滋滋道：“哈哈，彆說趙二孃，就是阿父和阿孃，也拿不出比煙花更刺眼奇怪的寶貝了！”

半夏揣著裴英孃的銀牌，剛跑出去，就被李旦的戶奴楊福生逮到了。

李治笑了笑，轉頭看一眼冷靜保衛的執失雲漸，“大郎前段光陰每天來往於安平觀，應當曉得十七在鼓搗甚麼罷？”

裴英娘笑了笑，“那阿兄呢？”

武皇後帶領天孫公子們出行，不必考慮宵禁，長街裡裡外外有金吾衛周到扼守，冇有人敢趁機肇事。

煙花炸響一聲，她就跟著喝彩一聲，恨不能跳到捲棚車內裡，跟著煙花的節拍舞上兩曲。

但是老百姓們誰敢信賴這隻是小娘子們的鬥花草？在他們看來，神佛顯靈也不過如此。

有人倉惶落馬，癱在地上，瞻仰著空中炸響的煙花，麵色青白，滿臉驚駭。

他說走就走，裴英娘在他身後喊了好幾聲，冇能把他留下。

彷彿是呼應羽箭刺破氛圍收回的銳響，西邊的禁苑深處也跟著傳來一聲鋒利的呼哨聲，接著隻見無數道亮光乍然躥起，像燃燒的火球一樣，吼怒著飛向高空！

裴英娘本來的打算是歸去的路上把鬥花草的貴女們請到西苑，親身為她們演示煙花。可現在武皇後一再推遲迴宮的路程，等他們這些人趕回宮，趙觀音她們早就各回各家去了，點起煙花，也起不到劈麵震懾她們的結果呀！

從一開端初見煙花炸響時的害怕不安，再到被煙花的富麗壯觀氣象佩服的震驚，最後到得知煙花是小十七為她籌辦的寶貝時的錯愕欣喜，李令月足足花了半個時候，才沉著下來。

四名宦者抬著一口沉重的彩漆大弓上前，長弓看起來非常粗笨，幾個宦者合力才抬得動。

宮婢躊躇了一下，小聲道：“韋娘子嚇哭了，趙娘子也還冇緩過神來……”

李治年紀越大，眼疾越來越嚴峻，不能清楚視物，但現在在空中綻放的火花，卻像是在他麵前炸開的一樣。

幾名宦者手提琉璃宮燈，從黑黢黢的宮牆下走過。當中一人，裹襆頭, 穿盤龍錦圓領袍衫, 氣度雍容, 斯文儒雅, 眉宇間模糊帶著幾絲鬱色，鮮明恰是賢人李治。

幾騎駿馬從宮門的方向奔馳而來。

裴英娘認識到出遊的步隊能夠冇法在入夜前趕回城北，立即派半夏回蓬萊宮找執失雲漸幫手，由他收回信號，表示禁苑內等待多時的工巧奴撲滅炊火。

初唐冇有煙花，也冇有鞭炮，當時候的爆仗是真的爆仗子。太宗期間發明出炮仗，煙花發明的詳細時候不大清楚，應當是在唐朝，文裡讓小十七借花獻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