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見這男人彷彿很熟諳門路的模樣,轉了轉眸子道:“你去過揚州?”
“就是就是,我可傳聞了,趙龍和趙虎欺負鄉裡人不識字,利用那些小丫頭的父母簽下了賣身故契,不幸那些鄉民還覺得女兒被送進城裡的大戶人家做丫環,未曾想卻……哎,不法呀!”
男人嘻嘻笑道:“我固然冇去過,不過我的兩個本家兄弟卻常常去,自揚州販些馬兒返來這姑蘇城中,買賣好得很。”
李昊大覺泄氣,隻幸虧一家搭起涼棚的茶館內坐定,點了一壺苦丁茶和幾樣零嘴,策畫著先尋小我問妥去往揚州城的線路。茶館仆人是一個矮壯男人,剛纔親眼看到李昊探聽直接去往揚州的馬車,因而主動開口扣問:“客人但是要去揚州?”
車把式指著城北不遠處一處人多的地點:“瞧見那邊冇有,那是外城比來的一處集市,打鐵的,買賣牲口的,販運大宗貨色的都在那邊聚堆。傳聞有些行遠路的車輛在那兒等活兒,不過要湊齊了人方走,你本身去問吧。”
“可不是,前次他們倒騰返來六七個鮮花一樣的姐兒,硬說是官籍中充了罪,在煙花柳巷裡調訓出來的揚州瘦馬,但是你看那些姐兒怯生生的模樣,那裡是見慣了場麵的揚州瘦馬,清楚是從鄉裡費事人家費錢買來的。”
李昊大覺風趣,搖搖擺晃走疇昔挨個問了一遍,卻並冇有車輛能夠直行去往揚州,頂多去到間隔姑蘇城百十裡的縣鎮,已經是了不得的間隔了。
兩個男人中隻要一人駕車,另一人騎著一匹棗紅馬跟在前麵。三人方纔分開集市,集市上等待客人的車伕們便聚堆群情起來。
李昊雙眼一亮:“你那兩個親戚甚麼時候還去?”
男人乾笑道:“小人剛纔在門口招攬買賣時聽到的,客人可知從姑蘇前去揚州,要顛末多少鎮縣?走過多少裡路途?水路多少?水路多少?繞過幾重山?涉過多少條溪河?”
“快彆說了,被賣茶的阿誰混賬聽到可不得了,如果奉告了那兩隻大蟲去,冇得鬨將起來,壞了我們的衣飯,誰能鬥得過那等胡攪蠻纏的遊俠兒,還是從速噤聲,趁早尋幾個客人,落得些財帛買米纔是端莊!”
臨出城門之前,李昊跳下牛車,將包裹藏在糞桶的夾縫中,假裝幫手推車的模樣,低頭哈腰用雙手用力推著牛車的後沿,以防碧恬派人守在城門口反對。
李昊順手塞給車把式幾枚銅錢,謊稱本身走路閃了腿,欲搭乘牛車出城。車把式鬍子斑白,已是有了些年紀,看出李昊說話吞吞吐吐,來源有些難堪,不過看在錢的麵子上,還是勉強承諾了李昊的要求。
茶攤仆人先容了一番,他的兩個本家便催促李昊解纜,說是一起上有著牢固的宿頭,走得晚了不免露宿野地享福。李昊見這兩個男人麵相凶暴,不似善類,心中有些躊躇,不過兩個男人隨即牽了一輛雙馬拉載,車廂足可包容七八人的大型馬車過來,又為李昊揭示了一起上行走州縣需求查驗的路引,李昊才放下心來,談好代價後爬上了馬車。
男人笑道:“昨晚我剛見了他們兩個,還說今兒晌午籌辦解纜,再去揚州買一批貨返來。小人貪婪,如果客人肯賜給小人一兩日的飯食錢,小人便作個臉麵,懇求本家兄弟好歹將客人一併帶了去,至於這一起上的使費嗎,客人無妨同小人的本家細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