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二貨_楔子 半壺紗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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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衣衫襤褸的長鬚老道踏歌而來,手中拎著一隻漆黃葫蘆,走一步,唱一句,喝一口。也不見其行動倉猝,卻在短短的幾個呼吸間走過了十餘丈的間隔,笑吟吟的打量著微微做福的少女:“碧恬還是是這般傾國傾城的色彩,將來不知是哪家有福分的兒郎能夠將我這侄女娶回家呢!”

見李牛兒對碧恬如此殷勤,文士和老道相視一笑,舉起酒碗碰了碰,雙雙一飲而儘。

待得中年文士一曲掃尾,少女微微嗔道:“算一算時候,羽士爺爺也將近來了,您今兒晌午還冇有小憩養身,待會兒精力支撐得住麼?”

說話間,一道明朗的歌聲響起,吟唱之人中氣實足,音入天涯:一日安逸一日仙,六神和合天然安。丹田有寶休尋道,對境偶然莫問禪。?不負三光不負人,不欺神道不欺貧。有人問我修行法,隻種內心養此身。

碧恬同這老道非常熟稔,輕嗔薄怒,羞紅了臉頓腳不依:“羽士爺爺還是這幅老不羞的模樣,每次都打趣碧恬作樂,碧恬不睬你了。”

文士嗬嗬笑了起來:“傳說中地仙一流人物的袁天罡,也有冇見地過的事物麼?真是風趣得緊,我卻恰好不肯奉告你,就讓你在這個悶葫蘆裡待著。閒話少敘,我們還是喝酒吧。”

輕風緩緩,帶來竹葉的暗香,泉邊草廬中走出一名豆蔻少女,一襲湖水綠曳地長裙,桃紅肩紗,頭頂梳著墮馬髻,發間一顆珍珠熠熠生輝,映托得本就五官精美的少女如同墜落人間的仙子普通,底子不似塵寰平常色彩。

一川薄煙,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

文士躊躇著伸脫手,指尖微微顫抖,到底冇有挑選觸碰銅錢,麵上模糊暴露一絲苦澀:“存亡自有天定,我的壽數已儘,不管如何也是難以改換的。如果強行逆天篡命,怕是會有禍事降到碧恬身上,這事,就如許算了吧。”

又到了江南的梅雨時節,氛圍中到處滿盈著潮濕而又甜膩的味道。姑蘇城畔,洗墨池旁,一灣清泉汩汩流進池中,泉水流淌處生著幾叢翠竹,蔭下設有一張琴案,一名麵龐古樸的中年男人正操琴清吟,聲振林越。

琴音錚錚,如泣如訴,碧恬閉目靜聽,淚濕衣衿猶自不知。待得一聲琴絃崩響聲傳進耳內,碧恬方從樂律中驀地驚醒,卻見古琴端放在地,父親卻已經不見了蹤跡。

老道見碧恬自去籌措酒菜,便從懷中摸出九枚磨得鋥亮的銅錢,順手丟到文士麵前的琴案上:“用不消再重新卜上一卦?”

碧恬此時走了過來,將案幾上的古琴撤去,換上些乾果蜜餞、筍片黑棗,鄰居家渾厚的李牛兒則捧著一甕酒跟在碧恬身後,前後籌措斟酒佈菜,恐怕碧恬累到。

老道喝光酒葫裡的海水,漫不經心問道:“我曉得你來自很遠的處所,隻是你的故鄉到底是個甚麼模樣?你曾經跟我說過生著四隻圓形腿腳的鋼鐵怪獸,另有各處林立的摩天高樓,具有無窮怪力的蒸汽機器,能夠千裡傳音的波頻寶貝,我活到這麼大把年紀,但是一樣都冇有見過。”

文士早已見怪不怪,接過葫蘆灌了一大口,一股濃濃的海腥氣充滿在每一顆藐小的味蕾,文士連呼痛快,重又將葫蘆還給老道:“天當被,地為床,風霜充饑,海水做酒,你個老牛鼻子的日子過得真是舒暢。”

文士聽老道說出“歸去”兩個字,眼神頓時變得神馳而又迷離,抬頭望向天頂的雲朵,自言自語道:“是啊,我來到這裡已經太久太久,久得都記不起故鄉的任何人和事,也是時候該歸去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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