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個送葬的，轉眼之間，就逃出了亂葬崗，消逝的無影無蹤。

徐馳左腳不能沾地，隻好玩金雞獨立了。大凡男人，金雞獨立拉尿本不是甚麼難事，即就是俗稱的“狗拉尿”。徐馳固然大腦不是很發財，但小腦好使，均衡性極佳，金雞獨立更不在話下。難就難在一手提褲，一手執壺，在兩手都不空的環境下，還得把握均衡和精準，難度就不是普通的高了。

柳絮兒不是妓女，哪怕最不要臉，看著男人拉尿總歸是羞人答答的。但不看的話，又確切難以處置。

柳絮兒又捅了一下徐馳，強打起精力，哭道：“兒呀，你要醒醒啊，你再不醒來，娘就不活了……”

柳絮兒將徐馳攙扶到床榻上，拿被褥蓋得嚴嚴實實。

那沈老財不知是膽量忒大，還是捨不得華侈的銀子，麻著膽量心驚膽顫地靠近了棺材，向裡一看，隻見屍身已經揭開了裹屍布，七竅流血，眸子外翻，死盯著沈老財：“拿——命——來——。”

夜壺口小，柳絮兒又是閉著眼睛，再加上那話兒在血脈憤張之下，頗難掌控方向，徐馳試了幾試，終因找不到準頭而作罷。一個大男人，總不能隨地大小便吧。

沈老財膝蓋一軟，幾乎顛仆，哪還再敢靠近，連滾帶爬地跟著逃命去了。

徐馳奇特了，拉個便便有甚麼羞臊的？兩手撐到床榻上，依托手的力量，坐了起來。

當代的臥房中不成能有洗手間，男女起夜，要麼到房外的茅坑去處理，要麼就是依托馬桶夜壺來處理。馬桶男女能夠共用，但夜壺確切是男人的專利。

徐馳一手抱住柳絮兒，均衡性的題目倒是處理了，但餘下的一隻手，提得了褲子拿不得夜壺，拿得了夜壺卻提不了褲子，畢竟是個難事。

徐馳四周張望了一陣，靠著柳絮兒，跌跌撞撞地朝比來的一處莊子走去。

在柳絮兒的威脅下，被裹在裹屍布中的徐馳，終究有了反應：兩隻爪子漸漸地抓撓著白布，口中唸唸有詞：“拿——命——來！拿——命——來……”

柳絮兒背對著徐馳，等了半天，卻無動靜。最後隻聽得“噗通”一聲響，不得已轉過身來，隻見徐馳四仰八叉摔在地上，一條腿翹著，一手捂在腰間，一手提著夜壺，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