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延福翻身上馬,表示陳尚一起同業。
陳家大小二三十口人,更是在內心痛罵徐馳,痛罵芸娘,恨不得生啖這母子二人的肉。恰好又不能表示出來,因為兩百人的羽林衛,太讓人膽顫心驚了,呼一口氣,都怕轟動了這些閻王爺。提心吊膽,噤若寒蟬,用在陳府大小人等身上,最是得當不過。
芸娘就是幾欲跌倒在地的人當中的一個,她倒不是因為怯懦,而是擔憂愛子的安危。此時如果要她拿本身的命,調換陳秦的命,她也會毫不躊躇的。不幸天下父母心!
徐馳的那幫子羽林衛,可不是群眾後輩兵,會對著平頭百姓噓寒問暖,點頭淺笑,他們是堂堂的大內侍衛呀,天之寵兒,個個拽得像二五八萬似的。老百姓越怕他們,他們就裝得越來勁兒,如果老百姓和他們平起平坐,那另有甚麼意義?
彆看高延福在武則天麵前老是彎著腰走路,實在他還是蠻魁偉的,幼年時曾跟從李世民上陣殺敵,自有一股甲士的威勢。高延福的一吼,更是嚇破了陳尚的膽:天呀!這不是要滅門的前奏麼?家小都要去刺史府呢。
到了刺史府門前,看熱烈的台州百姓也一起跟了過來。
“稟大人,那還是客歲犯的事,犬子返來以後,眾富戶聯名狀告犬子騙贓之罪,乃至被刺史府的差役大人拘押了去。”陳尚邊擦汗邊解釋,高延福一句“又犯了甚麼事”,更是讓這個地主老財嚇得魂飛魄散,豪情是陳秦那廝在都城裡不知捅了多大個洞穴。
“混賬東西!”高延福一吼:“請陳公家小都隨老夫來刺史府一趟罷!”
陳府中,有怯懦的,當場就嚇得腳軟手痠,幾欲跌倒在地。
高惠恭漂亮地笑了笑,“公公此來,莫非專為阿誰陳秦?”
陳尚無法,臉上堆滿了笑容,腳下卻打著趔趄,顧不得要下人套馬車,徒步跟在高延福馬後,亦步亦趨。
此時的徐馳,正在大獄中和獄卒們擺龍門陣呢,崔浩喜不自禁地出去道:“兄弟,欽差大人給你宣旨來了,你拾掇一下,快去接旨。”崔浩那鎮靜的神采,彷彿本身真的要升官了似的。那些的獄卒也是俱有榮焉,紛繁道賀,並叮嚀說,當了大官以後,可不能忘了老兄弟們。
陳尚戰戰兢兢隧道:“稟大人,犬子在此之前半個月,被拘押去了刺史府,至今未歸――您且稍等半晌,待草民去與刺史大人通融通融。”
封建王朝的大臣,以獲得皇上的懿旨為光榮,如果當官幾十年,連天子的懿旨都冇獲得過一張,可見這個大臣,在天子的心目中,是冇有甚麼職位可言的。
陳尚抬開端來,這才發明麵前的欽差大臣,就是客歲來過一次的高公公,遂重新見禮道:“不知高大人台端光臨,有失遠迎,望乞恕罪――先請高大人進內安息,待草民把他喚返來。”
台州鬨出這麼大的陣仗,刺史府豈有不知情的事理?刺史高惠恭集齊了文武官僚,備好了香案,正籌辦接旨的,不想,欽差的行駕卻去了永清坊。高惠恭正彷徨該去覲見呢,還是坐等欽差上門,門役卻來陳述說,欽差儀仗隻在永清坊逗留了半晌,正朝刺史府來了。
高惠恭迎出大堂,口稱:“大周台州刺史高惠恭……”一邊說,一邊就勢跪倒在地。高延福緊走幾步,一把將高惠恭托起來,笑道:“高大人不必大禮參拜,皇上並冇有懿旨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