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鄆城後,每人賜錢百緡,唯軍資庫不成近,其他節度使宅及逆黨家財,任你等掠奪,願否!”
劉悟吐沫橫飛,聽著的平盧軍將士們,大部分也暗自決意跟隨劉悟了,隻要門槍兵馬使趙垂棘,立在眾將前首,問了句:“都頭(其他將軍呼都知兵馬使為都頭)莫不是要賣平盧軍節帥乎?”
“我平盧軍自營州渡海,入淄青靖難以來,大部分時候對聖主對朝廷那是忠心耿耿的。李氏先君李正己,就是獲得將士的推戴,才執掌旌節的,冇了平盧軍高低的支撐,他家三代甚麼都不是!李正己晚節不保,被朝廷削去徐州,先司空李納改過改過,才持續保全十二州地界。到了現在,天下的態勢,你我都看得清楚,便是順宰堂者昌,逆宰堂者亡!”喊到個“亡”字時,劉悟把胸前的護心鏡拍得直響,“之前是李師古專斷,和朝廷構惡交兵,我等為李家出師西行,不顧滅亡,對抗官軍,對李家算是仁至義儘。可那李師古、師道兄弟目睹窮途末路,竟然要殺我劉悟,把背叛罪惡推到悟的身上,然後再降服朝廷。明天我劉悟若死,明日便輪到諸位。何況太師讓崔將軍和令狐大夫明白答覆我,天子及宰堂所欲誅者,唯李師古李師道兄弟二人罷了,諸位平盧軍將及士卒,為何要為這二人殉葬全族?這淄青十二州,是我們平盧軍將、士卒統統,不是他李家家廟的祭品,要償還版籍給朝廷,那也得是我們做這事,輪不到他李家兄弟做。”
劉悟乾脆踩在兩顆腦袋上,大喊:“現在之計,便在此,我等已投降太師、大將軍,就是官軍前鋒。諸位願卷旗束甲,背叛而行,隨我一併攻入鄆城軍府否!”
“諸位,朝廷官軍,共十萬之眾,由高太師、渾大將軍統製,就在二十裡開外。”現在,劉悟將手舉高,五指伸展,沙啞的嗓音極其高亢。
“你們昔日喊我為劉父,我很高興,本日便要和你等結為存亡父子的交誼,不過得需求祭品。”言畢,劉悟就揮手叮嚀——常日裡你等在軍中,最恨那個?把他給推出來,我當即斬於幕前,所謂“常日情分,有怨抱怨,有仇報仇”是也。
一片殘暴的鼓譟:平盧軍士卒爭相叫喚推搡,把他們平素裡最恨的幢頭、隨軍、度支吏等三十多人,都推了出來,齊齊在中壘大旗下,將他們處斬,接著劉悟和士卒們於小山堆般血淋淋頭顱上相互發誓,毫不背叛。
“不要吵!”就在平盧軍將士猜疑滿腹時,張暹搶先站出步,手握劍柄,聲色俱厲,“現在太師、大將軍的軍勢朝夕且至,誰敢擺盪頑抗者,殺無赦!”
“願!”
不太高嶽還是低估了平盧軍熾熱非常的意誌。
當天日暮時分,平盧軍各處堡壘,俄然告急敲響銅鼓,衣冠不整、尋歡作樂的軍官和兵卒都有些驚詫,不曉得主帥有甚麼事要宣佈,隨後就在門槍將、牙門將的催促下,開端順著堡壘通道,勉強整齊了步隊,舉著戰旗,扛著蜂子銃或其他兵杖兵器,穿戴五顏六色衣衫的娼妓們也不敢大調子笑,各個都躲入在帳篷中。
這些日子被女色、美酒、膏粱環抱的他們,勇武氣勢早就飛至九霄以外了。
“唯都頭馬首是瞻,願儘死!”平盧軍高低的聲音,響徹堡壘和郊野。
待到兩位文官靠近後,平盧軍前線率先認出,驚呼道:“這不是崔公度、令狐造嗎!他倆早已叛變淄青,投奔朝堂啦。”如許的話語一排順著一排,很快就囂滿周遭數裡的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