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嶽便就教明玄是那裡人,獲得的答案是西州人,“現在河西、隴右大半為西蕃所併吞,隻剩下少量唐軍還在孤守,明玄我和這群安西軍卒一樣,都是有家難回啊!”明玄慨歎起來。
阿蘭陀寺僧舍裡,聽到兵士的笛聲,高嶽和明玄都披衣而起,走了出來,立在寺廟山岩上的高嶽自下望去,和曾經他所處的當代社會燈火光輝分歧,全部涇州的山川大地,一片墨色蒼茫,當真是崇山巨壑,長風萬裡,隻要州城和遠遠的連雲堡,另有些微小的火光,閣川如白練般,蜿蜒而過。
“東出盧龍塞,
接下來數日內,高嶽騎著馬,帶著群揮汗如雨的官健,和那誌願充當領導的明玄和尚,從涇州西南處的良原、杜原,走到中間的百裡城,又來到靈台縣地點的白石原、鶉觚原,這時赤足立在達溪河滾滾河水裡的高嶽,已能瞥見更南邊鳳翔府的山野鴻溝了。
這時候高嶽不由得想起被殺的前宰相元載,這位曾擔負過西州的刺史,他阿誰築城原州、規複隴右河西的方策,本身在中進士前曾詳細闡發過,而原州恰好就在涇州以西,因而高嶽不由得將段秀實所贈的《掌故圖》重新攤開在僧舍的地板上,就著豆大的燭火,細細地研討起來......
“節下,仆已計算清楚,開軍屯不種水稻,隻種黍、麥、粟,本年開百泉八百頃良田,每畝隻需收取五鬥,便可收穀四萬石,此四萬石可直接歸涇州倉廩當中,不煩和糴之費,無複轉輸之艱——如此糴米錢、腳代價可省十多萬貫。”
此情此景,明玄不由得吟誦起詩歌來,高嶽聽得明白,這和尚所言的恰是他在這個期間的先祖高適所作的《塞上》,當年想必那高適也不竭地在西北邊塞的戰塵裡展轉著吧?
“可軍屯職員、糧種、耕牛都需本錢。”
高嶽將《掌故圖》在段秀實的膝前拉開,而後指著閣川和連雲堡以北處的百泉,指頭直跟到州城北的共湖,說“節下,可先於百泉、共池湖處,辟八百頃軍屯,本年如有所成,來年可再於良原辟三千頃軍屯,而後再於白石原、鶉觚原再辟三千頃——百泉自有泉眼,毫不乾枯,良原軍屯可用涇川水灌溉,白石原等可用達溪河灌溉,毫不吃力。一旦軍屯大成,三年以後涇原行營可積粟三十萬石,如許兵食不足,隨後可向朝廷上奏,擴大七千營田兵的定額,募齊營田兵留後耕殖,軍屯健兒便能出征,先降服潘原,而後和朔方軍結合,降服原州。一旦原州降服,可聯絡涇原、鳳翔、朔方全軍為前鋒,河東、河中兵拒後,與西蕃一戰高低,光複隴右、河西,自此唐土能全金甌之美,京兆遂無流派之患。”
“芝蕙,你又是那裡的人,父母宅兆又在那邊?”
“節下,現在鹽倉透露在城池以外,易受敵襲,昔日馬鎮西鹽倉之敗便是經驗。現在可將鹽倉、甲仗庫、糧倉、馬廄築於城中四角,各起武台戍守。而後再擴增連雲堡的烽鋪、城垣和兵員,隻要連雲堡得保,西蕃超出青石嶺後,一舉一動無不在我方掌控當中,可謂涇州孔目。而百泉以五十頃為一屯,共立十六屯,皆在連雲堡關照之下,每四屯聚一堡,共築四堡,蒸砂土、立樓櫓,一堡約二旬(二旬日)便可築成,每堡再立馬鋪、烽堠,出可耕耘,入可自保。又可於通往長武城的馬凹原、於通鳳翔的草壁戍各立烽堠,依朔方、隴右二軍府為後盾,敵來舉警,何戰不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