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是安祿山，不是安六山。”安祿山奉承笑道。

“那來的方哥兒？他孃的好好說話！老子向來講一不二，說了少一文割肉，便少一文割肉。”方大將軍蠻不講理道。

“放屁！李林甫這廝年青時但是廝混過的，這廝骨子裡和我們差不離，就是……”

再狠的男人也是血肉之軀，這劇痛卻一視同仁，不會看碟下菜。

“大哥談笑，我等這些工夫，馬背上還好，陸戰可不可。”瘦高男人史思明悻悻然地咧咧嘴，不敢承諾。

今後要少量諾……明天卡文卡得難受……

……

“大哥，要不咱再告禦狀吧，一文錢都冇了。”史思明哀怨道。

安祿山就不明白，長安城如何就出了周遭這麼個貨？他一貫看不起大唐那些弱不由風，卻有自命不凡的臣子，那些被聖賢書毒昏腦筋的傻貨，隻要恭維幾句，便樂得找不到北。如果再配一副土鱉進城的模樣，你想要甚麼，這些傻貨便給你甚麼。提及來比他孃的，策馬揚刀，辛苦打劫來的輕鬆，要不是這般，他安祿山纔不肯來這長安城受氣。

“年老是不是危言聳聽了些，他就一老頭罷了。”史思明不屑道。

“至於嗎？”史思明不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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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枉啊，小安一個番夷之人，哪知上國筆墨。這祿字，隻是福祿的祿，不是俸祿的祿。”安祿山有種秀才碰到兵的有力。

這等自取其辱的蠢事，他可不乾。如果能拚個你死我活，哪怕以命換命，史思明也不皺眉頭，這些年傷天害理的事冇少做，他早就把存亡置之度外，但是誰他孃的也不會蠢到明知不敵，還奉上門捱揍。

“大哥，咱就這麼認慫了？”昨日遞過一塊金餅，救走安祿山的男人憤然道。

“好好好，老安認錯人了，老安認錯人了。”安祿山苦笑。

“老奸大奸，那廝比方圓還可駭！周遭說白了就是個販子狂徒，隻要認慫，也就吃些皮肉之苦。李相此人，若獲咎了，可就難了了。”安祿山頭頭是道地說道。

“也是！誰他孃的管你叫甚！打劫，劫富濟貧！全數產業都給老子拿出來！少拿一文，便割一刀肉！”方大將軍臉上的蒙布遮不住眼中的凶惡。

“俸祿的祿，你他孃的還想俸祿成山不成？老子看你這番夷肥豬狼子野心，說！你他孃的是不是想造反？”蒙麵男人罵道。

“大哥，李相可不渾！”史思明改正道。

“嗚，饒命……”安祿山忍著舌尖劇痛，含混不清地低聲告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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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是俸祿的祿，不是阿誰陸。”安祿山再笑。

“真他孃的窩囊！咱兄弟啥時候吃過這虧？”男人氣得一拳打到牆上。

“那他孃的不還是一個字！”蒙麵男人罵道。

“小安怎敢欺你，不過一個名號罷了。”安祿山欲哭無淚。

周遭不置可否地冷哼一聲，留下一句，幽州路遙，便走了。

安祿山思前想後時，官驛外，光天化日下，一瘦高黑衣的蒙麵男人踩著房簷飛跳而入。

蒙麵男人一聲嘲笑，手腕連晃，眨眼間便在安祿山擺佈胳膊、擺佈肩膀，各刺一劍。

黑袍還是早上那黑袍，長劍還是明天那長劍，猴瘦猴瘦的大高個，你他孃的不是周遭是誰！

一個臟兮兮的破羊皮包裹，一堆明晃晃的金錠、金餅，方大將軍一個不拉，當著安祿山的麵塞入袖中，實則進了紫玉龍樹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