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上前,屈膝施了一禮,說道:“多謝皇上和貴妃娘娘謬讚,慕雪很想為皇上、娘娘和各位殿下掃興,隻是今晨著了涼,嗓子不舒暢,唱不出天籟之音,怕是會汙了皇上的耳朵。”淩晨從梅園回到住處,我就感覺身上不安閒,發熱咳嗽。我倒是不怕唱歌,隻是以我現在的嗓子,是真的唱不出好聽的歌來。
《越人歌》所唱的是打漿的越女對鄂君子皙的傾慕之情,聊聊數句,將越女與王子同舟時內心的雀躍羞怯,以及冇法透露心跡的黯然表示得淋漓儘致。看著水音一邊唱歌一邊跳舞,我彷彿看到了一千多年前泛舟湖上的越女一邊打著漿一邊偷眼看著王子時的羞羞怯怯,雖暗自哀歎“心悅君兮君不知”,卻也滿足這一刻“得與王子同舟”的喧鬨誇姣。
我和水音已經演出完,是時候該辭職了。辭職的話剛要開口,韋貴妃俄然看向我,說道:“本宮傳聞長孫皇後活著時最喜好聽你操琴,既然你明天不能唱歌也不會跳舞,那就持續操琴吧,彈到宴席結束為止。”
本年的除夕夜宴是純粹的家宴,一個外臣也冇有,就連李世民兄弟裡的親王也冇有請,隻要皇上嬪妃,皇子皇女。但固然如此,我們還是不敢怠慢。
我坐在古琴旁,試了試音。見水音蓮步輕移,抬手間清冽婉轉的歌聲傾溢而出。
聲音委宛,舞姿輕柔。我本來還擔憂她且歌且舞,不能節製本身的氣味。但是歌舞相切,倒是恰到好處。我向來冇有見過如許的水音,眼波流轉,含著似有還無的淡淡愁緒,神情憂戚,渺遠得若晨間水麵環繞的煙霧。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說君兮君不知。”
水音的舞步停下來,我也收了琴音。好一陣沉寂,不曉得過了多久,也不知是誰率先突破了溫馨,鼓起掌來,其彆人也跟著連連喝采。讚和聲中俄然斜刺刺的冒出一聲冷哼來。
世人循聲看去,皆把目光放在了魏王妃閻婉的身上。她雖是看著水音,眼角餘光倒是瞥向我的,“歌是好歌,舞也是好舞,隻是意義差了些。憑一個小小的打漿女子,竟然也敢思慕王子,的確是不曉得天高地厚,明顯是野雞,還妄圖變成鳳凰。”
冇有了皇後,李世民中間的位置是空著的,韋貴妃固然執掌後宮,也隻能坐在李世民的左下首,她的中間順次是楊妃、陰妃,再今後就是一些末等的妃子。陰妃身材欠佳,並冇有列席。李世民的右下首坐的是太子太子妃,然後諸皇子依春秋而坐,公主坐在皇子的前麵。但是高陽是個例外,不斷的在席間穿來穿去。
楊妃嘴角含著淡淡的笑意,說道:“是,本年梅花開的比往年都早。”
魏王妃撚起一枚杏肉,說道:“既然蕭司樂嗓子壞了不能唱歌,那就跳舞吧。”
李世民站起家,說道:“陪朕去看看吧。”說著從主位上走了下來。
酒過三巡,舞歇歌罷,我和水音終究放鬆下來,正要跟著舞姬們退下,忽聽魏王妃閻婉說道:“父皇,兒臣傳聞宮中宴會的歌舞一貫都是由尚儀局的林司樂和蕭司樂籌劃的。中秋夜宴上一闋月下賤仙舞已是讓人過目不忘,明天的歌舞也是耳目一新。能編排擠如許的歌舞,想必兩位司樂的舞藝歌計定是一絕。不如讓兩位司樂親身歌舞,為父皇和各位娘娘助掃興如何?”